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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杜瑕卻不走,腦袋一歪,兩條稀疏的小辮子跟著晃悠悠,又道:“那我擺碗吧。”

王氏就見她原本一頭烏壓壓的好頭髮生生虧損成了現在的黃鬚須,更兼滿臉蠟色,又想到連想給孩子做些東西額外補養都不能夠,越發的心如刀絞。

杜瑕身體裡住的是個成年人的靈魂,哪裡看不出王氏的心思,只是也不戳破,樂呵呵去給她將洗好的盤碗杯碟等物一一歸位。

原本王氏堅持不肯,可杜瑕堅持要做,又一點點做的仔細,王氏也就由她去了。

等徹底收拾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天都大亮了。

王氏探頭看了眼,就見北面竟又壓上來烏黑一片雲彩,一顆心又忍不住提起來。

今日相公歸家,從鎮上到這邊怎麼也要將近兩個時辰,那路本就難行,這要是再颳風下雪……

娘倆各懷心事一起回房,王氏先將女兒塞回到炕上,這才暖了手,又去取了沒做完的衣裳和鞋帽來做。

她原本女紅就不是多麼出挑,這些年又天天洗衣做飯,雙手早就粗糙不堪,再也做不來細緻的繡活,索性就棄了那個,只做些縫紉,偶爾打些絡子賺錢。

杜瑕見她雙手遍是開裂的血口子,只覺得心疼,又瞥見針線笸籮裡五顏六色的彩繩,計上心來。

“娘,”她軟聲央求道,“我拿一根絲繩玩好不好?”

鄉間婦女多數都要縫荷包、手帕、打絡子帶去縣城換錢,因此十分寶貝這些材料,杜瑕也只是一試,卻不曾想王氏不假思索的將那些絲繩拿到她面前,問她想要什麼顏色。

自家女兒一貫乖巧懂事,從不肯主動央求什麼,兼之前陣子她傷著了,王氏正不知該如何疼愛才好,眼下她難得開口,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一根絲繩罷了,饒是色澤勻淨的上等貨也不過一文錢,就算弄皺了、汙了、不能用了,大不了給女兒當頭繩!

杜瑕雖剛來不久,可這身體的父母雙親及兄長都待自己極好,讓她體會到了上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親情,眼下見王氏這般行事,便更加堅定了替她分擔的意願。

上輩子她父母在外地工作,不等斷奶就將她丟回老家,每年只春節回來待幾天,行色匆匆,就是胡亂囑咐幾句也有限。可老家又有一大群堂、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