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拎著根柴火從火堆裡扒拉了根沒燒盡的半炭化木條出來,拿匕首刮炭粉。
秦晅瞭然,但還是惡意地問:“劉簡他們還沒忙活完呢。”
邵萱萱埋頭苦幹,一聲也不吭。
劉簡隨身帶著的硫磺本來就是粉末,鹽鹼地那弄來的硝石大部分成分是硫酸鈉,被當地人換做地霜,自然是因為……邵萱萱的手驀然頓住了。
硫酸鈉……這特麼是芒硝啊!
火藥得用火硝,火硝裡面才有硫酸鉀,威力才大!
半桶水就是這樣,關鍵時刻必然掉鏈子……邵萱萱心裡有些慌亂,捏了些粉末到火堆旁,心裡默唸:“紫色紫色紫色紫色!”
納特有的黃色焰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
真是不想來什麼,就偏偏來什麼!
會不會是雜質太多啊?
邵萱萱心裡有些亂,往秦晅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那個啊,等會試出來,要是威力不太大,還有飯吃嗎?”
秦晅的眉頭又一次蹙緊了,狐疑地盯著她:“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想早點吃飯的意思啊!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她硬著頭皮撥了些粉末拌在一起,也沒心思算什麼比例,點了火上去,“嗤啦”一聲,便熄滅了。
秦晅的臉色有點難看,邵萱萱訕訕的:“比例不大對……呵呵……”
“那便繼續試吧。”
邵萱萱吁了口氣,埋頭又搗鼓了會,燒是燒得起來的,無奈就是個啞炮,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跟齊王那邊的火藥丸子誰強誰弱。
邵萱萱這頓早飯,便跟不斷高升的太陽一樣毫不留戀地離開了佛陀的嘴巴。
最坑爹的是午飯看樣子也是不會有的!
秦晅聽她火硝、芒硝解釋了半天,只丟給她一句“那就等湊齊了東西再試”。至於什麼時候吃飯,他們都已經收拾東西準備上路了。
邵萱萱揹著自己的小包袱,不大情願地跟著秦晅上了馬。
秦晅見她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難得仁慈地拉她上馬,嫌棄道:“騎馬都學不會,信你也是我傻。”
邵萱萱餓得沒力氣反駁,只牢牢抱住他後背,心想可別被顛下去。
秦晅說了兩句沒得到回應,揚鞭催馬狂奔。
他們這一路行來,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劉獻嶼受傷,此時正在暨州城修整,若按原來的安排,早該趕去與他們匯合了。
邵萱萱被顛得頭昏眼花,下馬時都是靠著秦晅抱下來的,人餓了就特別畏寒,縮在秦晅懷裡哆嗦成一團。
連蕭謹容也覺得她的情形有些不對,頻頻轉頭來看。
入城之前,一行人整理了下行裝。他們一路風塵僕僕,之前的喬裝都掉得七零八落的,蕭謹容手巧,割了些頭髮給眾人做了假鬚髮。
秦晅拿熱羊奶化了點面饃,端到邵萱萱身邊時,恰好見她睜開眼睛。
“現在知道餓了?”
邵萱萱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熱騰騰的碗,心道小變態真是惡毒啊,不給吃就算了,還非要到她面前來炫耀。
但就是這樣死逼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弄不出來就是弄不出來啊。
何況她還不是那個巧婦,只是憑著那點有限的化學知識在瞎貓撞死耗子。
秦晅還在嘀嘀咕咕說著什麼,淡色的薄唇不斷開翕著,隱約可見編貝一樣的白色牙齒。
反正長得也不錯,親一下,也不算吃虧吧。
還能換飯吃,名副其實的秀色可餐……
“怎麼不說話?”秦晅推了她一把,“當真不要?”
邵萱萱猛地伸直胳膊一把摟住他脖子,蒼白到有些發青的臉急速靠近。紅腫的唇瓣擦過他嘴唇後,她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果斷地在他臉頰挑了個位置,“吧唧”親了一大口,將碗搶了過去。
秦晅怔怔地看著她埋頭苦吃,因為嗆到肩膀還蝴蝶振翅似的抖了好幾下。
被親的地方還殘留著溼潤的觸感,嘴唇發麻……這突如其來的吻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留給他,一時令他有點受寵若驚。
秦晅咬緊了牙關,剋制著想要將碗奪回來的衝動,反覆地說服著自己:這就是一隻兔子,膽子小,不能這麼一路嚇到底。
“殿下,臣已經同劉三那邊搭上線了,您看您是現在過去,還是……”
秦晅扭頭,正對上低垂著腦袋的蕭謹容。
“天都快黑了,自然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