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邵萱萱十分贊同這一點,確實是被太子捅的,他也千真萬確就是個混蛋。
女孩顯然對這裡的路線和侍衛巡邏規律十分熟悉——也可能只是因為有了“舊部”的配合——她拉著邵萱萱走走停停,有時在一簇小灌木突然蹲下,有時明明走廊上還沒有出現任何人,猛地就拉著她閃到了欄外的假山堆裡。
邵萱萱自從穿越來之後,走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淨房,看到最多的建築就是裝著各種復古的木質窗欞古式房子,看到幽暗天光下明顯有別於別的地方的高大圍牆,心跳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這大約,就是隔絕外部世界的宮牆了吧?
邵萱萱去過北京,讀書時候也會追星跑過影視城,但親眼見到真正使用著,有軍隊駐守的巍然高聳著的宮牆,還是被震撼到了。
又是敬畏,又是難以征服的感覺。
“來人了,小心!”女孩低聲警示,四下一看,鑽進了半人高的灌木裡。
邵萱萱反應不夠及時,只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紅紫綠相間的花木從中,裝著一副獨自在溜達的模樣。
“邵公公,小邵公公!”那人越奔越近,竟然是太子儲宮的宮女綠葛,“可算找到您了!太子正傳喚您呢!”
邵萱萱目瞪口呆,下意識就往那位便宜師妹藏身的地方看去。
綠葛奇怪,循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看去:“邵公公,您看什麼呢?”
邵萱萱眼皮跳了一下,含糊道:“我看這個大麗花……呃木芙蓉開得這樣好,看著喜歡。”
綠葛“噗嗤”笑出聲:“邵公公逗奴婢玩呢,這是茶花呀。”
邵萱萱“哦”了一聲,綠葛著急要尋他回去,又知她是被太子軟禁起來女扮男裝的主,乾脆趁著夜色,拖著她胳膊往前走。
“咱們快回去吧,別讓殿下久等了。”
邵萱萱不敢回頭,亦步亦趨跟著,直覺那股幽蘭一點點離自己遠去,眼前的道路都有些模糊了。
依舊是繞宮牆、過迴廊、穿假山,這一次卻不再需要避讓巡邏禁軍,較之前要快上不少。
邵萱萱無不懷戀地想到她向自己描述的那句“帶你出去”,想起她哭泣的模樣時,又因為心虛而鬆了口氣。
都忘了問她叫什麼名字了,還有那位師兄也是……居然會想到要來太子的寢宮救人,他們跟這位聶姑娘的關係,一定好的不得了吧。
她決心隱瞞住這個屬於自己和聶姑娘的小秘密,用了人家的身體,總不能再害她的朋友。
不過,女孩說巡邏的禁軍裡有她爹爹的舊部,那不就是管轄內廷軍隊的……將軍?統領?還是什麼十夫長百夫長呀?
邵萱萱對古代軍制,還真是不熟悉。
邁上臺階的瞬間,她突然頓住了腳,綠葛奇怪地回頭看她:“怎麼了?”
邵萱萱搖頭,彎腰撫了撫有些酸脹的腳踝。
那女孩說,“師兄他今日見了你那樣,回去就病了”——那位師兄,竟然來過太子寢宮?!
她今天見過的陌生面孔屈指可數,是哪個一個?
是那位面相溫柔的王爺,還是嘮嘮叨叨說個沒完的皇子,還是一本正經的太傅?
又或者,是哪個躲在人群中中的侍衛甚至內侍?
☆、第八回死因
邵萱萱回到屋裡,太子已經披衣起來了,正站在桌前拎著茶壺給自己斟茶。
小宮人想要上前服侍,被他揮手打發了,昏黃燈光下,穿著白色深衣的側影猶如雪後的青松,連那衣紋都似凍住一般。
茶水汩汩流入白瓷杯中,浮現出一點淺淺的青色。
“去哪兒了?”
邵萱萱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就……上茅房……啊。”
太子放下茶壺,慢悠悠轉過身,沉著臉看向綠葛。
綠葛心裡發慌,迅速低頭跪下,乾乾脆脆地把她給賣了:“奴婢尋了一路,才在通訓門找著邵公公,旁的,就都不知道了!”
太子長長的哦了一聲,負手踱到邵萱萱面前:“你上茅房,還得出通訓門?”
邵萱萱猜那個“通訊門”就是剛才看到的宮門了,結結巴巴地爭辯:“……我就是迷、迷路了。”
太子只拿眼睛盯著她,那眼神刮骨的鋼刀一樣鋒利,落在臉頰上五官生痛,落在肩膀上汗毛豎立,落到雙腳上兩腿發麻……
他繞著她走了個圈,經過綠葛身邊時,腳步頓了一頓:“這麼晚了,你也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