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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老百姓縱是與花船姐兒共度一夜,都得下血本,何況是贖身!喬哥兒只是個奴才,哪裡有這個本錢?

“紅胭姑娘。”雲菀沁目視於她。

她的眼光清亮且純淨,秀美又銳利,能看得人無所遁形,卻沒有其他千金小姐看自己時的鄙夷,紅胭被這少女看得有些自慚形穢。

她不是沒有見過貴戶家的女眷,眼前的少女比自己小好幾歲,身量臉龐都還有幾分稚嫩,雖有幾分美態,卻像是沒有完全盛開的花,還有些生澀,在紅胭見過的千金中,不算最美,可不知怎的,站在少女面前,紅胭不自禁深吸一口氣,有種不敢造次的感覺,她外表嬌俏,氣態又典雅,竟像是比自己活得更久一些,眼光如沁涼而未受汙染的水,可落到自己身上,又像是火星子一般,濺得人一燙。

這種嬌嫩與成熟的和諧結合,叫紅胭不敢抬頭直視她。

雲菀沁將眾人的疑問引出來:“請問紅胭姑娘的贖身錢是多少?”

“前後算下來,六百兩銀子。”

雲菀沁笑道:“紅胭姑娘是不是搞錯了?喬哥兒只是我雲家的一個普通家奴,家中也並無產業,他一個月的俸祿加打賞,七七八八也不超過兩三兩銀子,六百兩銀子對於他來講,縱是不吃不喝也要攢個幾十年,可是一筆橫財啊,哪裡有那麼多銀子給你贖身?紅胭姑娘可別記岔了,再多想想。”

紅胭輕蹙籠煙眉:“奴家也不清楚,只曉得贖身那日,花船媽媽來說過,說奴家以後的主子就是這喬哥兒,還說贖身的人大手筆,連價也不還,甩手便是一張隆盛清楚的六百兩銀票,許久都沒見過這樣的豪客了。聽這話,贖身的人似乎不是喬哥兒,只是將奴家贈給了喬哥兒。”

童氏冷道:“付銀票的人,男的女的,長什麼樣兒?”

“媽媽不曾對奴家說過。”紅胭道。

雲菀沁面朝祖母,意有所指:“奶奶,何須知道那人長什麼樣子呢,光一聽這隆盛銀號,就該清楚了。”

童氏初來乍到,並不明白,望向兒子:“老二,你來說說!”

雲玄昶聽到這裡,肚子裡已是有些清楚了,睨了一眼身邊的白氏,見她冷汗直冒,明白與她脫不了干係,可她對喬哥兒那般好做什麼?

見老孃發問,雲玄昶只得道:“那隆盛銀號基本只對京官所開,我府上的積蓄與錢銀,大部分存入隆盛銀號……”

“意思就是說,為紅胭贖身的,十有*,是咱們府上的主子。”雲菀沁道,目光落至面如土色的白雪惠身上,“除了母親,我真是想不出有哪個主子能對喬哥兒這般好。”

若非有什麼重託嘉賞,否則,主子怎會這般大手筆犒勞奴才?

童氏吃鹽多過吃米,乍然靈光一現,有了忖度,一時牙腮咬緊。

妙兒見局勢已經被大姑娘壓下來,又從紅胭懷中拿過匣子,開啟,抽出一小沓紙張,每一章紙的後面都按著一個鮮紅的指印,粗粗一看,好像是同一個人的手印。

雲玄昶與童氏各接過一張,竟是吉樂賭坊的欠條,全部都是喬哥兒的,少則幾兩,多則幾十兩,一沓隨便算下來,至少也有個小几百兩的賭債了。

“京城哪個賭坊後面沒人撐腰?欠債不還錢,被賭坊打手卸了胳膊的,多得是。欠了這麼多銀子,賭坊沒追喬哥兒的債,倒也是奇了,女兒派人去一打聽,才知喬哥兒的債竟都被人還齊了,不用說,”雲菀沁唇一動,“那麼大一筆賭債,不會用真金白銀支付,肯定還是用的銀票,那銀票是不是仍然是隆盛銀號的,爹大可去查一查咯。”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好說,對一個奴才花了近千兩的銀子收買,還能是什麼小事?

雲玄昶捏皺了欠條,狠狠揉成一團,擲到地上:“賤婦!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是非要我親自去查才說實話嗎!”

白雪惠冷汗不停,心肉如刺在不斷絞著,腹內絞痛又竄起來,天際一個悶雷打來,她只覺烏雲罩頂,可抵死也是不能承認的,支支吾吾:“陶嬤嬤於我有恩,雖然犯了錯,可最後下場淒涼,我於心不忍,便想對她的親外甥好一些……”

這話說出去,鬼都不信。連她自個兒都腿腳抖索著,幾乎快要站不住。

雲菀沁一手摘掉喬哥兒嘴裡的布條:“最後一個機會,坦白一些,就少受些痛苦,——瞧你自己了。”

喬哥兒本就記恨白氏不救自己,眼看東窗事發,大姑娘將紅胭與欠條搬了出來,證據都擺在眼前了,還由得了人辯解麼?

為求自保,他狠下心:

“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