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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是多留了個心眼,特地去看了下,發現你們府上的大管家黃昏前去了一趟郵驛,信是遞去泰州的對不對?是想提前跟俺家那口子知會一聲,然後誆俺回去,對不對!這事兒,俺不信二叔做得出,明擺著就是弟妹你拿的主意!”

有奴才放過風?

白雪惠一驚,忍住渾身上下的不舒坦和不自在:“是哪個嚼舌根!”

黃四姑還沒話,竹姐為了幫娘駁倒小嬸嬸,先開了腔:“就是堂姐身邊的那個丫鬟!上次出去,與俺坐一輛馬車的。”

又是那個沒打死的小賤人!先害了女兒,這會又來害自己?估計是從莫開來那兒聽到了口風!不用說,肯定又是雲菀沁在背後教的!

白雪惠冷笑了兩聲。

雲菀沁一聽,曉得這繼母馬上要找自己過來了,這會回去來不及,避更來不及,也不多什麼,撩直了裙袂,領著初夏幾步踏進主院。

“大姑娘——”

“堂姐——”

喲,竟然就在外頭,正在看好戲呢!白雪惠發了恨。

廊下燭火的照映下,大小姐臉頰好似蒙著一層粉麗的光彩,神情平和,並沒半點慌亂,步子蹁躚,不快不慢,就好像是剛從旁邊經過,偶聽內院爭吵才進來的。

階下,雲菀沁給雲玄昶和祖母行過禮,道:“沁兒一早聽到爹這邊吵擾,過來了半天,只是不好進來,剛聽說這事似是與妙兒有關,只好進來問問。”

“呵,那正好,”白雪惠總算是拉了個墊背,“你這新收的奴才亂在宅子內嚼舌根,對著堂姑娘說什麼我要趕她們娘仨回鄉!”轉頭看向雲玄昶,變了一張臉,“老爺啊,妙兒不是初犯啊,明顯就書有人指使哇。上次是挑撥霏兒去侯府,這次,難不成還要饒了她麼!”

雲菀沁笑著幾步走近竹姐:“竹姐,我那丫鬟真的對你說過‘過幾天夫人趕你們娘仨回去’這樣的話麼?她無端端的,怎麼會又跟你說這事?你能把今兒午後,你們倆當時的情形都仔細說一遍嗎?”

竹姐有一說一:“倒是沒說這話。那會兒俺嫌無聊,正在地上用竹籤子畫畫,說侍郎府也沒什麼好玩的,悶死了,那丫鬟笑著說,過幾天等俺跟娘都回去了,就不無聊了,俺說奶奶說過沒這麼快回去啊,她說,童老太不走啊。”

雲菀沁轉頭望了望童氏和雲玄昶:“爹和奶奶都聽明白了?妙兒在後院碰到了堂姑娘,見她無趣憋悶,在一邊好心安慰了兩句,說過幾天回去了就不悶了,只是個口頭詞,並不說真的就過幾天,至於說童老太不走,應該是得知竹姐誤會,又補了一句。從頭到尾,妙兒根本不曾說過夫人要趕走黃氏母子走,只是有人喜歡轉移視線罷了。”

狡辯,實在是狡辯!白雪惠正要開聲,話音一轉,雲菀沁嘴巴比她快,揚起嘴角,若有所思,目光意味深長地凝住她:

“我的婢子最多算是不大會說話,卻誤打誤撞,引出某些人見不得光的事兒,可恕我直言,這次,宅子裡鬧出這麼大的事,堂弟受傷,祖母負氣,主要的導火索,應該是喬哥兒,為何如今一家子人鬧得一團糟,偏偏忘了那個始作俑者呢!?”

這話一出,既徹底掐滅了妙兒頭頂上的矛頭,又讓童氏耳目一清,倒也好,將那狗奴才拉出來,罪名都推他身上,也能杜絕家宅繼續不寧,給大家一個臺階,給這事拉上個帷幕,果決開口:“沁姐兒說得沒錯,咱們都氣糊塗了,便宜了真正該罰的人,還不將那奴才拖過來。”

喬哥兒只當自己誤傷堂少爺的事兒早就偃旗息鼓了,有夫人頂著怕什麼,夫人厭惡黃氏,肯定不會責怪自己給黃氏出氣,這會兒從下人廂房裡被家丁架了來主院,一掃四周,四國大封相似的,該來的都到場了,登時呆住了,倒也精明,這是要拿自己開刀啊!

“夫人——老爺——老太太——”喬哥兒咕咚跪下來,一張被酒色財氣燻得未老先衰的臉,五官擠成一推,看起來苦哈哈的,“奴才真沒跟堂少爺動過手腳啊,純粹就是個意外,是堂少爺自個兒不小心摔上牆的——”

“狗奴才果真狂妄,還在砌詞狡辯!你若不搶不碰,茂哥怎麼會不小心?奴才膽敢冒犯主子,死罪!”老太太能一個女人守寡,含辛茹苦養大兩個兒子,還能養出個京官,肯定也不是什麼嬌滴滴的柔弱婦人,剛來二兒子家沒多久,便有了一股當家氣勢,重重一斥。

喬哥兒眼看夫人眼睛一閉,臉色蒼白,有甩手不理的意思,心一涼,在佑賢山莊時能夠抗著打,因為想著有夫人當倚仗,如今背後沒了靠山,今兒恐怕逃不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