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雲菀沁推到醉漢身上,妙兒要是往常見了這樂子,早就笑得前仰後翻,可今兒看著戲臺,卻安靜不語。
雲菀沁知道,妙兒看了這出斬狐記,估計是想起了她自己的娘,不覺手一動,滑過去,反握住她手背。
出乎意料,妙兒的情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波動起伏。
手背一涼。雲菀沁一看,妙兒竟是掉了幾顆淚。
看起來最是粗疏大咧的,心思卻遠遠比人細膩,誰能肯定她知道身世後沒躲在被窩裡哭過呢。
雲菀沁能體會她的心情,輕輕攙住妙兒,想要帶她出去,等最這場戲的最後半場完了再進來。
隔壁是個茶水小間,二樓伺候的那個藍衣小廝見雲菀沁,打了個招呼,擦身而過。
雲菀沁見那茶水小間安靜,乾脆跟妙兒進去了。
歇了一小會兒,妙兒心情好多了,其實剛剛也不過是觸景傷情,這會兒早就收拾好了心境,自己還有大姑娘呢,這麼暖心,又體貼,有什麼好傷春悲秋呢。
妙兒想著,終於顯出笑靨,將大姑娘的手一握:“大姑娘,奴婢沒事兒了,咱們出去吧——”
話沒說完,雲菀沁纖秀的鼻子一動,使勁兒吸了吸:“妙兒,你聞到什麼味兒沒有?”
妙兒跟著嗅了嗅,沒什麼啊。
這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不香也不臭……就是過年放炮仗的那個味兒,但又有一點像是每年端午節會聞到的味,對,端午節要飲雄黃酒,還要在家中庭院和室內灑雄黃粉,防止蛇蟲鼠蟻,——是雄黃的味。
雲菀沁心中有些猜疑,卻不敢篤定,把她領到味道最濃的地方:“你在這裡再聞聞。”
妙兒使勁嗅,這才聞到一點點的異味,大姑娘的嗅覺可真是靈敏啊,要是不說,她還真是沒聞出什麼道道來,眉毛一擰:“咦,這個味道,好像是——”
“什麼?”雲菀沁盯住她。
“倒有點兒像是硝石的味!”妙兒也覺得怪怪的。
雲菀沁奇問:“硝石?是幹什麼用的?”
妙兒解釋:“大姑娘沒做活灶房的活兒所以不知道,硝石可以用來當做打火石,點火燒柴煮飯,奴婢以前在鄉下,有這麼用過,還有,鄉下的孩子窮,過年時想要放煙花,又沒錢買,喜歡將這硝石灌滿在竹筒裡,點上火,就能當沖天爆竹玩了。”
雲菀沁手一顫。
等等,雄黃,硝石,炮竹,這幾樣東西若是聚集在一起——是製作火藥的!
為什麼——為什麼戲樓裡會有這個味道!
妙兒嗅不出來,可她卻嗅得很清楚,很濃,這不是正常的事。
尤其這裡,似是氣味源就是這裡散發出來的!周圍是牆壁,旁邊是個蓄水的鍋爐,底下是青石地板。
雲菀沁蹲下身子,叩擊地板,又貼了牆壁。
“大姑娘,怎麼了——”妙兒知道有些問題,跟著蹲下來。
雲菀沁腦子一閃,剛才出去的那名藍衣小廝,擦身而過時,身上的氣味似是就跟眼下茶水間內一樣,只是並不算重,所以她沒多在意。
脊背後炸出點冷汗,可還是不敢相信,畢竟從沒遇過這種兇險的事,現在統統只是猜測而已。
不管怎樣,雲菀沁仍是三兩句對妙兒說了心中揣測:戲樓裡有可能有火藥。
妙兒臉發白了,嚇了一跳:“不會吧——”
她吩咐妙兒:“你回包間,先跟我表哥說一下,我馬上回來。”
飛快轉身,背影一晃,雲菀沁出門了。
妙兒晃了一下神,也馬上跑去包間。
一、二樓的樓梯拐角連線處,雲菀沁看見熟悉的藍色背影,那小廝左右看著,神情警惕,正在匆匆下樓。
“站住!”她喝了一聲。
果不其然,藍衣小廝作賊心虛,一聽背後有人喊,頭都沒回,扒開一樓的人潮,提腿就大步走開。
完了,不是自己多疑,二樓茶水間確實有蹊蹺,安全第一,雲菀沁調過頭去,正要去通知太子等一行人先下樓,背後襲來一陣風貼近,還沒回神,手被人一拽。
來人似是早就在一樓的散客堆裡雌伏了許久,見雲菀沁追了那藍衣小廝幾步,調頭要上樓,立馬大步上前,跨了幾級臺階,追上她,將她的手臂扯住!
男子一身便於行動的緇色褲裝,由頭罩到膝,看起來與街上的販夫走卒並無大異,只露出一雙雪亮冰清的眼睛。
她眼睛一瞪,呼吸凝住,剛要出聲,男子已經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