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主子的信重和兩分伶俐勁是做不圓的。
小喜子年紀看著才十多歲,長得一副笑模樣,話卻不多。原本鄭薇在之前並沒太注意他,以為他就是比其他人會鑽營一些,但他隔著內廷都能跟沈俊一個外臣搭上線,還叫戒心極重的鄭芍日漸倚重,光憑“威遠侯府暗子”這個身份肯定不可能辦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太監行事必是有其獨到之處。
鄭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猜測小喜子和沈俊的關係。東西收拾完沒多久,小喜子勾著腰進來給鄭薇磕了頭:“奴才見過鄭美人,不知鄭美人是有何吩咐?”
鄭薇開門見山:“我是想請公公幫個忙。”
“幫忙不敢當,為主子做事,是奴才應當應份的。”
鄭薇便笑,“聽說你跟皇上身邊的沈侍衛相熟?”他的主子反正不會是她,小喜子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揹著鄭芍搞小動作嗎?
小喜子身子微微一震,聲音低了一些,“奴才是跟沈侍衛略有些交情,請問鄭美人是有何事交辦給奴才?”
鄭薇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剛剛起了興,今晚想出去畫一畫夜空,只怕要晚些回來,你幫我跟福順遞個話,叫他給我留個門便可。”
小喜子緊繃的聲音裡頓時透出絲歡喜來,“是,奴才這就去,美人準備什麼時候回來?”感情他以為自己是真要辦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成?
鄭薇道:“這可說不準,總之,不會叫你們為難就是。”
等小喜子走後,喬木問了:“小姐,您原來早想好了藉口啊?那為什麼要小喜子去說?我們不能直接找福順通融嗎?”
鄭薇沒答話,剛剛她只提了一句沈俊的名字,小喜子就答應了,連問也不問一句。萬一鄭薇運氣不好,被抓到在外面亂逛,再說出點什麼,小喜子說不好是要受牽連的。一個沈俊的名字就這麼靈?
等鄭薇到御花園時,太陽已經開始半斜向下。
鄭薇此來本來身上就帶著秘密,她在御花園裡找了個最隱蔽的位置擺開架式,一邊偶然勾上幾筆,一邊等著沈俊前來。
沒畫上兩筆,御花園裡又來了一個人。
這時天色略暗,鄭薇有意沒有點燈,那人來後便直奔著最上頭的涼亭而去。
她穿一身鵝卵青的素面長褙子,褙子上滾著鉛白邊,頭上也只戴了幾個銀首飾,整個人素淨到了極點,斜倚在鵝頸椅上,手裡捧著一冊書,垂頭用神地看了起來。
這人的側影有點眼熟,鄭薇看著她有點出神地想道:到底是誰呢?居然孤零零地跑到御花園來看書?
鄭薇看看天色,她倒不擔心這人會佔多久御花園,再過小半個時辰,各宮開始下鑰了,她總不可能跟自己一樣,提前跟人打好了招呼吧?
果然,她只看了一會兒,轉向垂花門的方向望了兩眼,便合上書準備出去。
鄭薇鬆了口氣,正準備招呼喬木直起腰來,那個人突然跪了下去,惶恐地叫道:“臣妾見過陛下。”
蘇嵐?剛剛那人竟然是她!
那聲音比之前的清冷多了分沙啞,可鄭芍前兩月才去見過她,絕不可能聽錯。
皇帝那扎眼的明黃色果然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鄭薇的眼前,他看著跪在那裡的人,有些愕然:“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鄭薇心道:這可真夠打擊人的,這位昔日的寵妃您丟過手還不到半年呢,現在居然就對面不相識了?
蘇嵐的聲音聽著卻鎮定了不少,“臣妾因偶得一本《嶺南風物誌》,在御花園裡讀得忘了神,不是有意驚駕。”卻沒說她是誰。
皇帝心情似乎聽著不錯,“你起來回話吧,《嶺南風物誌》,你也愛讀這些雜書?”
蘇嵐赧然道:“臣妾早前更偏好於詩詞歌賦。臣妾祖父曾說過,婦人礙於規矩祖制不能像男人一般出將為仕,但絕不可把自己的心胸也拘於一府一宅之地,他很鼓勵臣妾多看些地方誌之類的書藉以開拓眼界。後來經歷事故,讀久了,卻也喜歡上了這些書。”
皇帝“唔”了一聲,“你祖父很有想法。那你手上的這本書是誰寫的?又說了些什麼?”
蘇嵐道:“這是臣妾家裡一位族長輩早年在嶺南為官時寫的手札,他把這些年在嶺南的見聞寫成了一本書集結成冊準備出版,可惜,書還未成,他人已仙去,這手札輾轉便落到了臣妾手上。手札中有意思的地方不少,比如那地方氣候炎熱,盛產荔枝,那荔枝外表生著硬殼,剝開果肉晶瑩如琉璃,卻是落地三日即腐……”
皇帝開始轉身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