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表面看著那般紈絝風流,這內裡真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就連自己的親堂妹都下得去手。
“我的好妹妹,這宮裡頭的事,你沒見過的多了。”輕撫著蘇妹的發頂,周旻晟低嘆一聲道:“好妹妹前幾日給我做的常服呢?”
“在碧紗櫥裡頭,你要做什麼?”
“明日想穿。”
“你又不出去,穿那麼好做什麼?”
“女為悅己者容,我為妹妹而容。”俯身輕含住蘇妹的唇瓣,周旻晟細細的舔咬著道:“妹妹與我修個鬢角,刮個臉吧。”
被周旻晟碰到了唇角,蘇妹疼的小臉一皺,她這口瘡還沒好呢,這廝就又給她使壞。
“我可沒伺候過別人刮臉,刮壞了可不關我的事。”伸手點了點周旻晟那細密密的青色鬍渣,蘇妹眨了眨眼,臉上顯出一抹好奇神色道:“硬硬扎扎的,我怎麼沒有?”
“男女有別,妹妹若是有了,那就不是我的好妹妹了。”說罷,周旻晟摟著蘇妹從書案後頭起身,然後慢條斯理的抬手蓋上書案上頭的信函,徑直就帶著蘇妹去了淨室。
淨室裡頭沒有開窗,昏暗暗的悶熱非常。
蘇妹趿拉著腳上的木屐先是將窗欞給推開了,然後又吩咐落葵去端了溫水過來。
“把這個圍上。”不知從哪處搗鼓出一塊白布兜在周旻晟的脖頸處,蘇妹抿唇憋笑道:“跟白雪似得。”
給白雪餵飯時,白雪總是歡喜把飯蹭的到處都是,蘇妹次次都要多幫它洗一次身子,可是白雪又不喜水,蘇妹每次幫它洗澡都像是在打架似得,無奈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卻是不想有朝一日,還能把這招用到這廝的身上來。
看到蘇妹那笑的十分歡喜的面容,周旻晟輕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任由蘇妹搗鼓著。
“吶,是不是先塗點皂莢會好刮一些?”用溼毛巾給周旻晟捂了捂臉,蘇妹歪著腦袋看著面前兜著白布一副乖巧模樣的周旻晟,終於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道:“我們的太子爺真是乖巧。”
說罷話,蘇妹還使勁的揉了揉周旻晟的腦袋,活像面前坐著的是白雪一樣。
抬手將蘇妹的手從腦袋上頭拿下握在掌心裡,周旻晟輕掐著它晃了晃道:“這般乖巧,好妹妹可有獎勵?”
“晚間給你做酥糖吃。”笑眯眯的抽開周旻晟的手,蘇妹一把將抹了皂角的手塗在他的臉上道:“別動,也別說話,不然這皂角可就要進嘴裡的。”
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妹,周旻晟岔開腿坐著,蘇妹纖細的身子站在他的腿間,貼的極近,呼吸之間滿是皂角的濃厚香氣,溫軟綿柔。
抬手箍住蘇妹的腰肢,周旻晟將腦袋靠在身後的屏風上,長腿一勾,就將蘇妹困在了裡頭。
看著自己被周旻晟圈在腿間的身子,蘇妹使勁的拍了拍他的大腿道:“你別鬧,我正給你刮臉呢。”
蘇妹的手裡拿著刀片,這刀片很是鋒利,一個不小心,周旻晟這張臉可是要遭殃的。
小心翼翼的替周旻晟颳著臉上的鬍渣,蘇妹看著那青澀的鬍渣印子,突然感覺自己面前的人果真是長大了。
其實周旻晟一直心智十分成熟,但也正因為他的這份心智成熟,讓蘇妹忽略了這廝其實才與她一般大小。
有人說,你覺得你家破人亡,顛沛流離,苦不堪言,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比你更苦的人。
蘇妹覺得,她就是因為看到了周旻晟,所以才知道了原來自己上輩子會變成那樣,只是由於她自己不爭氣,世道如此,別人能出頭,只因為別人是別人,別人擁有你沒有的東西,所以他能出頭。
周旻晟擁有蘇妹沒有的東西,他心狠手辣,他心思陰鷙,他城府極深,所以他能成為那萬人之上。
有時候,別人可以,你卻不能,只是因為別人適合,而你不適合。
蘇妹想,若是讓周旻晟拿起繡花針來繡雙面繡的話,他定然會把自個兒的十個手指頭都給扎破了。
但若是讓她去看那些讓人頭大的奏摺,讓她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朝廷之事的話,她大概不僅是十個手指頭,腦袋都能給炸掉。
細膩白皙的指尖輕撫過周旻晟沾著滑膩皂角的下顎,蘇妹用溼帕子給他擦了擦臉,然後道:“好了。”
抬手撫上自己光滑的下顎,周旻晟勾唇輕笑。
看著眼前周旻晟那張越發俊朗的面容,蘇妹下意識的紅了一張臉。
抬手將蘇妹拉到自己身上,周旻晟從寬袖暗袋之中拿出一個玉盒道:“問內坊的太醫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