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明白。”禇嶽巖低聲道,“那些秘密都太骯髒了……既然今日陛下也在,父王,就讓那些秘密徹底的曝光吧,破而後立,陛下應當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本以為褚傲天會答應,卻見他沉吟著緩緩搖頭:“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禇嶽巖皺眉:“父王,何來不是時候?”
現在剛好是茯苓大比剛剛結束,數百萬的人都未離場,剛好是見證那一切的最佳場合。
為什麼還不是時候?
“實力還不夠。”
褚傲天低聲道:“你,本王,小郡主,我們幾人的實力,都遠遠不夠。倘若現在就將一切都給曝光了出來,我們褚王府絕對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動輒就會喪命身隕,這絕對是不行的。”
說完,他收回目光,重新的看向身前的褚王妃。
此時頭頂烏雲已然越發的沉重了,天色極暗,廣場上已有茯苓堂的人點燃了燈火,卻被越來越厲的狂風給吹得火焰不停搖晃,於是那明明閃閃的光芒映照在褚傲天的臉上身上,直映得他面色愈發的詭異莫測,那一身的陰沉狠戾,竟似不是人間所有。
旁人看著,只覺身為兄長的紫王能夠流芳百世,怕是這褚王,從今往後,也將擁有獨屬於他的浩浩威名。
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卻是有其兄必有其弟!
褚之一氏,當真盡出梟雄!
燈火明滅,他低頭看著她,周身氣息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冽陰沉。
褚王妃感受著那陌生的氣息,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時的她也不過是二八年華,剛剛及笄的好年歲。
她和姐妹在錦州城裡逛街,遠遠聽見城門口那裡的喧譁,就攜手過去看熱鬧。
彼時,同樣年輕、風華正茂的褚傲天,並不如尋常的大官那般乘坐馬車或轎輦入城,而是騎了匹高頭大馬,穿著簡易方便的武士服,帶著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趾高氣昂的進入了錦州城。
她和姐妹站在人群后,一起踮腳昂頭看著行在隊伍最前頭的他,看著這樣意氣風發的英俊年輕男子,她聽見身邊有人說,這是剛剛被陛下異姓封王,以錦州城為封地的褚王。
人們說,褚王不僅官職高,年紀輕,長相也是極好的,若是誰能嫁給他,那就絕對是能享盡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人們還說,褚王至今還未娶正妃和側妃,身邊只有幾名妾室,看來是想要尋一個好的能擔當得起王妃之位的姑娘,方才到現在還未向陛下請旨。
她靜靜的聽著,看著那隨著隊伍的前進,而已經漸漸消失在了視線所及之處的褚傲天,莫名覺得自己一顆芳心,突然的就被觸動了。
當時,她就下定了決心,自己要嫁給這個男人。
她想成為他府中的女人,甚至她還有點憧憬,自己是否能是人們口中的那個好姑娘,可以當上他王府裡的正王妃。
若是如此,可不就剛好符合了她“寧做高門妾,不做寒門妻”的原則嗎?
作為一個女人,還是有點修煉天賦的女人,她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能夠找到一個好男人,值得自己廝守終生。
於是,從此,她開始絞盡腦汁的策劃自己該如何接觸他,如何嫁給他,如何為他懷孕生子,如何為得到他永遠的歡欣而不惜下手毒殺別人以穩固自己在王府裡的地位。
直至如今,她依舊是在想方設法的保全著自己,以免自己和悅容下場太慘。
可現在,看著明明是認識了二十年,卻從未見過如此陰沉狠戾的褚傲天,她突然覺得,儘管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了那麼久,同住一個屋簷下那麼久,可她竟是從未真正的瞭解過他。
她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他,從不知他那平時看起來深沉而難測的性子,竟原來只是偽裝出來的。
她竟不知道,她竟不知道……
她竟不知道這麼久以來,自己在暗中所做的一切,卻全然都是如跳樑小醜一般,在他眼中從來都是上不得檯面!
如此被人給踐踏尊嚴!
這樣想著,褚王妃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她低下頭,讓自己蜷縮了起來。
褚傲天看著她,旋即就突地伸出手去,一把捉住了她的後領,而後不費絲毫力氣般,單手就將她整個人給從座位上提了起來。
身體陡然騰空,褚王妃一愣,而後就劇烈掙扎了起來,尖叫個不停:“放開我,放開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不是我,放開我!”
她一邊尖叫著掙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