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盤踞在山西的那支西路韃靼軍。”說到這個,陳贇的神情便明顯凝重起來,“這支隊伍已經攻佔了整個山西,佔了糧倉糧草,軍備軍需,正是兵強馬壯之時,如今據斥候來報,他們已經開始集結隊伍,往河南而去,不出意外的話,十天之內,會進入河南境內。”
說到這裡,陳贇的視線落到了宋貞敬的身上,趙曜也隨之看過去,問:“宋大人,不知你們河南那邊可有應對?”
宋貞敬對軍事那是一竅不通的,更何況如今傅廣平又在押解來山東的路上,河南都司如今是布政司湯大人在兼管著,他硬著頭皮道:“河南如今也募集了數萬新兵,湯大人正積極準備應戰,且近日有當年與韃靼軍交戰過的老將來投,臣以為,河南有能力與韃靼人一戰!”
“與韃靼軍交戰過的老將?”莫信不明就裡地開口詢問。
“此人是當年項家軍的舊部,如今流放年限已至,他聽聞韃靼軍入侵大周,便千里迢迢從流放地趕了回來,欲為大周盡綿薄之力。”說話的是宋庭澤,他輕描淡寫一句項家軍,倒是把在場其他人嚇得不輕。
項青雲去江南,必是去找宋庭澤的,如今去河南,想來也是宋庭澤推薦他去的。趙曜看向宋庭澤,眉心微蹙,宋庭澤是知道項青雲與他的關係,可是他卻沒說出來。
“卻不知,宋先生為何會如此清楚?”高群有些激動,忍不住開口。
“說來慚愧,此人最先是來找的老夫,老夫見他一片赤血丹心,又知他對韃靼軍極為了解,這才推薦他去了河南。”宋庭澤嘆了口氣,“雖則他是罪臣之身,判了二十年流放,但現下也已經二十餘年了。”
據趙曜所知,孫頭兒那幾個可沒有哪個只判了二十年,不過宋庭澤這樣說,趙曜也不會去反駁。青雲寨那幾個老頭確實對韃靼軍極為了解,有他們在,對戰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可以,他現在就想把人提拔起來用,可惜,他那昏庸的父皇畢竟還佔著皇帝的位置,他當年鐵板釘釘的判下的通敵叛國案,他一個太子,還真不能忤逆聖意。哪怕等他登基了,想要翻案也是棘手得很。只能希望項青雲夠聰明,能先改個名字再投軍。
“宋先生的做法無甚不妥。”趙曜輕描淡寫,“既這流放時日已到,此人又有報國之心,還是可以一用的。”
若是旁人犯了通敵叛國罪,如今服了刑還繼續來軍隊效力,在場諸人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將他當間諜看待。但是,一聽說此人出自項家軍,在場幾人面面相覷,竟是沒有任何人提出質疑,無他,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在二十年前就不曾相信項將軍會通敵叛國!如今聽聞當年項將軍老將在受了二十年流放之苦後,竟還願意獻出一腔熱血,為大周天下不懼生死,以殘老之軀上陣殺敵,幾人心中俱是無限唏噓感慨,項家軍,不愧是項家軍啊!
“山西已淪陷,河南決不能再失。臣提議,可撥五萬精兵,援助河南,正好側翼進攻,與河南大軍一道夾擊韃靼人。”陳贇朝趙曜拱手。
“可。”趙曜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山東五萬兵力可饒至敵後偷襲,正好可截其糧道。韃靼軍既已下太原和其餘幾城,如今這糧草必是從太原一路送出,經由幾城,最後送達離河南最近的平陽城,若本王沒記錯,太原至河南這一路俱是平坦地勢……”
高群眼前一亮:“依舊可用天火雷攻之!”
高群來得遲,都沒趕上最後一波戰場清掃,所以他日日聽著這天火雷的威力,卻從沒機會親眼看一看,這日日夜夜地念叨著天火雷,都有些走火入魔了。
“這倒是可以。” 陳贇贊同地點頭,“我方可先探明他們的運糧路線和時間,然而派出小隊以天火雷偷襲,既快速又靈活,也避免了己方被天火雷燒到的風險。”
說到這裡,陳贇便去看坐在角落的夏飛和他身邊那個一直在神遊的沈芊:“夏飛,你那邊還有多少存量?沈姑……先生,不知你的意見如何?”
夏飛一直聽得很認真,見問及他,便立刻回道;“如今尚有千餘,工廠這些日子也一直有在製造。”
沈芊本就對這些人開會的內容一點都不感興趣,開始還認真聽一聽,發現聽不懂之後,她就徹底放飛自我,從早上的臘八粥,想到晚上的晚餐,從該怎麼處理這些數量龐大的臘八粥,到等會兒要和小曜商量商量,怎麼把她那個神女娘孃的名號給去了。總之,啥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這群人會在會上忽然叫她。
“咳咳咳!”夏飛用力地咳嗽,他就坐在沈芊身邊,這咳嗽聲又大,一下子就把沈芊的思緒給拉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