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一步步地適應了這樣清苦的生活,從剛開始還要紅綃伺候,到如今一人便可以照顧自己和小七,學會很多以前從未想過會做的事,中間受了許多苦,也十分不適應,但最終她還是慢慢改變了。
她學會自己燒鍋做飯,真正的做飯,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有人燒火,有人切菜,她只需動動鏟子放放食材;她學會辨識能夠食用的野菜山珍,見到它們最初的樣子,而不是等著像以往那樣,品嚐著下面人送上來做成佳餚的野味,卻連它們本來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她學會用最省錢的法子教導未啟蒙的孩童,用沙地,用石板,用盡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用著上好的筆墨紙硯;她學會……
她學會了很多,很多以她以前的身份根本不會做,也根本不必做,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是吃苦的事。
但她卻很快樂。那顆總在躁動的、惴惴不安的心在這些平常瑣碎中慢慢安靜下來。
她很喜歡進山,進山就像尋寶一樣,她喜歡找各種有趣的東西,比如好吃的野菜、成熟的野果、漂亮的山花,甚至一塊長相奇特的石頭,只要感興趣,她就會停下來細細觀看,或者採下一些帶回去。
不過今天,她沒有關注那些野花野果,而是徑直朝著一座植被最稀疏的山峰走去。
繞著整座山峰行走了一圈,撿了數十塊石頭仔細觀察後,終於印證了之前的猜測,她心中有些複雜,有些猶豫。
正愣愣地看著一塊兒赭紅色的石頭,就聽身後有人喊。
“宜生!”
她恍惚了一下。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人這樣叫她了。
自從三年前離開京城,就只有一個人這樣喊她,而一年前離開義軍來到南山村定居後,便連那一個人都沒有了,因為在村中教導村民讀書識字,村民們有的喊她先生,有的喊她小七娘,但沒有人喊她宜生。
久而久之,“宜生”這個名字似乎已經變得很遠很遠,遠地簡直像上輩子的事兒。
恍惚中,她轉過頭來,然後就看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年輕人。
果然是他。
她笑了,“大當家的,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