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
宜生也看著她,心裡卻在猜著渠瑩如今跟文郡王到了哪個階段。
之前梁氏透露,睿王妃邀請梁氏和渠瑩參加了王府的小宴,就是在這次宴會上,梁氏得知了文郡王為求娶渠瑩竟為七月請封郡主的事兒,進而腦袋一熱,將渠瑩許配給了文郡王。
這是梁氏的角度。而渠瑩呢?渠瑩去睿王府赴宴,會沒有與文郡王來個“偶遇”麼?
要知道,前世的文郡王便是憑著一次次的“偶遇”,才將渠瑩的心抓地死死的,以致非他不嫁。
但現在呢?
“瑩兒,你可知道,你母親已應允了睿王妃,要將你許配給文郡王?”斟酌片刻,宜生問道。
渠瑩竭力保持鎮定,但面上卻浮出一抹無法抑制的羞紅。
不用回答,宜生便知道她的答案了。“那你心底願意這門婚事麼?你可瞭解文郡王,可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渠瑩低頭,雙頰更紅了,“姑姑……”
宜生心底嘆氣。看渠瑩的模樣,文郡王多半已經出手了。這樣一來,渠瑩難免會傷心。但好在還未情根深種,現在斷了她的念想,比拖到最後強。
轉念想完這些,宜生吸了一口氣,看著渠瑩道:“瑩兒,文郡王非良配,這樁婚事要退。”
渠瑩猛然抬頭,整個人怔住了。
***
渠瑩其實是個很聰慧的女孩子。
她少識明經,能詩能文,才學在京城同齡的閨秀中是拔尖兒的。且她並不是死讀書的呆子,亦非只會傷春悲秋,渠眀夷和渠佚討論一般朝事時也不回特意避著她,因此相比相比普通閨秀,她對朝中局勢還算是比較瞭解了。
“……睿王深得今上寵幸,然其性好奢靡,沉迷女色,在朝臣中名聲不佳,認為他難堪大任。文郡王如今還未開府,卻已有許多其父的影子。”
“……其實這不是睿王府第一次提親,幾個月前,睿王府就透露出要跟渠府結親的意思,但全被你祖父婉拒了。”
“瑩兒,你知道是為何麼?”
“知道。”少女低著頭,聲音如氤氳在陰溼的黃梅天裡,“因為,祖父不願摻和皇位之爭。”
☆、87。1。18
渠瑩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所以根本不用宜生繼續講吓去。
“因為,祖父不願摻和皇位之爭。”她說道,臉頰上的羞紅早已沒了蹤影。
她低著頭,似乎在細細思索。宜生沒有開口打擾。
再抬起頭時,臉色已經恢復平靜。
“——所以,睿王府提親,不過是看上了祖父的名聲和人脈,想將渠家拉入睿王一黨,以壯其勢。”她慢慢地道出睿王府提親的動機,話語間顯得十分冷靜。
她一邊冷靜地說著這樣的話,一邊想起了初次見到文郡王的場景——睿王妃的小宴上,她被冒失的丫頭潑溼了衣裳,被王府丫鬟的引導著去換衣,卻在遊廊轉角一頭撞入一個男子懷裡。
她抬頭,就看到一張俊美耀眼的臉。
除了父親哥哥,她從未跟這麼好看的異性離得這麼近過。她的臉立刻紅了。
他嘴上連聲說著抱歉,看著她的眼神,卻直白地讓她暗暗著惱又心亂如麻。
她想快些離開,但他頎長的身子歪倚在廊柱上,長腿似是無意地一伸,便將她的去路堵死了。
他熟稔地逗她說話,像是遇上什麼感興趣的東西似的,直把她逗地面紅耳赤。在他面前,她簡直像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手足無措,任他擺佈。她惱他,卻又不自覺被他吸引。
最後,他說自己是文郡王,問她是哪家小姐。
她自然沒有回答。
但若他真想知道她是誰,又有什麼難的呢?
誰成想,當日晚上母親便告訴她,睿王妃有意讓自己做她的兒媳,而母親已經應了。
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他的臉,不知為何,心中竟冒出一絲竊喜。
——他知不知道,白天走廊來偶遇的那個少女已成為他的未婚妻了呢?
他會不會也像無數凡夫俗子一樣,看女人只看相貌?
少女的心思如同白紙,些許塵埃沾染,便留下顯眼深刻的痕跡,於渠瑩來說,文郡王就是無意落入她心房的那一縷塵埃,顯眼地無法忽視。
可現在,必須要親手抹去這縷塵埃了。
什麼一見鍾情,什麼緣分巧合,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做戲而已罷,只是因為她是渠家的女兒,因為她是渠易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