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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從來不會,早在被送給沈承宣做妾時,蘇姨娘就深深地知曉了。

所以,求也無用,甚至很有可能會火上澆油,讓譚氏更惱火,然後讓娘受更大的罪。

所以,她不能去求。

沈瓊霜還是不太懂,但她聽懂了一點:姨娘不能去求祖母,求也沒用。

“那……”小姑娘鼓起勇氣,“那我去求祖母!祖母疼我,一定會答應我的!實在不行還有哥哥!”說罷,扭頭看向一旁的沈文密,“哥哥,我們去求祖母好不好?讓祖母不要再打姥姥了。”

沈文密目光閃爍,“霜兒別胡鬧,姥姥的確犯了錯,祖母罰她是應該的。”

沈瓊霜瞪大眼睛,“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姥姥最疼她們兄妹了,甚至比姨娘還疼他們,哥哥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沈文密臉色一沉,訓斥道:“你懂什麼?姥姥雖然是咱們的姥姥,可她還是伯府的下人,下人犯了錯,受罰天經地義。霜兒你記著,咱們是主子,姥姥是下人,咱們地位不一樣的。還有,以後在外面別叫姥姥,那不合規矩!”

見沈瓊霜懵懵的模樣,他臉色又和緩下來,柔聲道:“當然,我不是不想為姥姥求情。可是,霜兒你要知道,祖母並不是能聽人勸的性子,尤其今天西府那邊擠兌祖母,祖母正窩著火兒呢,我們去求她,反而很可能會火上澆油。到時祖母更生氣,姥姥也受更多的罪。”

說罷又看向蘇姨娘,“娘,您說是不是?祖母的脾氣您最清楚了。”

蘇姨娘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沈文密一眼,卻還是點點頭。

沈文密說的,確實是沒錯的。

於規矩於道理,都沒錯。

可是,世間的事又怎能全用規矩道理來衡量。

想到老孃這把年紀還要遭毒打,蘇姨娘心裡便像針扎似的痛。

像是回到了幼年,那個被她叫做爹的男人,喝了酒或賭輸了之後,雖然矮小,瘦弱,又跛著腿,卻像座無法反抗的大山,拳腳雨點似地,毫不顧忌地揮向自己的妻女,她嚇得瑟瑟發抖,娘就抱著她,任那些重重的拳腳全落在自己身上。她想反抗,想保護娘,卻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只能退縮。

明明已經是眾人羨慕的伯府姨娘,明明已經不是那個弱小的小女孩,卻還是那麼弱,還是保護不了娘……

蘇姨娘握緊了雙手,保養良好的指甲陷進肉裡。

“對了,”像是想起什麼,沈文密又說道,“姥姥到底為什麼要去那院子?還誆那小傻子出來……難道是……”他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即就變得很難看。

蘇姨娘原本慘白的臉色泛起了紅。

不是羞澀的紅,而是羞恥的紅。

*****

“對了夫人,”綠袖滿臉好奇,“劉媽媽到底為什麼要誆小姐出去啊?”

一夜未睡,又經過方才那場鬧哄哄的戲碼,宜生身心俱疲,只緊緊抱著七月,臉上連表情都懶得做,但聽到綠袖的這句話,她臉上卻立刻現出極度諷刺的笑。

“很可笑的原因。”

綠袖眨眨眼。

宜生看著七月,或者說看著七月的一身穿戴和手中的玩物。

發上是上好南珠攢成的髮簪,頸間是純金足赤的項圈,手腕上玉鐲叮咚作響,腰間佩玉水色溫潤,就連手上正在把玩的那白玉九連環,也是沒一百兩銀子下不來的東西。

無論伯府還是渠家,都算不得豪奢之家,但是,誰讓威遠伯少夫人只有一個女兒,且把這個女兒疼到了骨子裡呢?又因為這個女兒不言不語,一來不知道應該怎樣對她好,二來懷著彌補歉疚的心理,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穿戴都給她最好的。

更何況,除了親孃,伯府裡還有一個疼七月、願意為她花錢的。偏偏那人又是個有錢且捨得花錢的主。

所以,雖然七月在父親祖母跟前不受寵,穿戴卻比沈瓊霜好上不知多少倍。

滿身金玉,卻又偏偏是個不受寵不被待見的孩子,那麼,趁著無人的時候,讓那孩子身上少些東西也沒事兒吧?人缺錢缺瘋了的時候,膽子總會大一些,更何況,這孩子的母親軟弱好拿捏,且粗心大意,又清高地視金錢為糞土,自個兒女兒身上少了幾樣東西,只當是貪玩弄丟了,頂多讓下人找找,而不會大張旗鼓地追查。

至於問孩子?那是個只會叫“阿孃”的傻子啊!

怎麼看,都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什麼可笑的原因啊?”綠袖還在眼巴巴等著宜生解釋。

宜生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