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啊……”
這種日子,真累啊。
偏偏,她還不得不繼續忍受這種日子。
她抱緊了懷中的安靜的孩子,目光卻看向了威遠伯府的重重飛簷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快樂!發完這一章就去吃年夜飯啦XD
☆、可笑
威遠伯府畢竟曾經顯赫過,伯府的宅子還是先皇欽賜,工部建造,整個宅子建地十分整齊氣派。不過老威遠伯沈振英去世後,沈振英的三個兒子分了家,威遠伯府便分成了東西二府,再加一個致遠齋。
東府是現任威遠伯沈問知及家眷住著,西府是二爺沈問章及家眷,最後一個致遠齋,則住了沈三爺沈問秋。
東西二府加上致遠齋,整個威遠伯府佔地極廣,從宅子最東頭走到最西頭,起碼也得半刻鐘。但是,再大的宅子,再高的院牆,也擋不住流言飛散。
劉婆子是蘇姨娘的親孃,又是夫人跟前的得意人,如今居然吃了個大虧,更重要的是,這個虧,是在人人都覺得性子綿軟的少夫人那裡吃的。
未到掌燈時分,下午少夫人院子裡鬧的這一岀,就飛快地在伯府各院之間傳播開來。
有人驚訝,有人狐疑,有人警惕,但無論如何,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少夫人不是任人揉捏的麵糰兒,想放肆,想諂媚,想蹬鼻子上臉的,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
相比下人,譚氏對這一點體會地更深。
一次頂撞或許是巧合,是偶然,但接連兩次呢?
譚氏有些驚恐地發現:以前那個溫婉順從的受氣包媳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敢頂撞她,一個讓她全身上下都不舒坦的眼中釘,肉中刺!
譚氏自己心知肚明,下午她說那番伯府容不下如此毒婦的話,不過是想敲打威脅兒媳,而並非是真正想要休妻。她滿以為祭出這個大殺招,渠氏就會惶恐忍讓,但是……
現在,譚氏卻是真的想休了這個兒媳!可是……這個兒媳,卻不是她想休就休得了的。
“夫人,該怎麼處置劉——劉婆子?”翠縷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本想說劉媽媽,看到譚氏的臉色,立即聰明地改說劉婆子。
這話,卻是又勾起了譚氏心裡的火。
“怎麼處置?”她眉眼斜挑,看著被僕婦們拖著的劉婆子,就像看著一隻噁心的爬蟲,“打,給我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背後指使她!”
翠縷低著頭喏聲下去吩咐。
*****
蘇姨娘醒來時,劉婆子已經被打地半死不活。
從丫鬟口中聽到劉婆子的狀況,蘇姨娘臉色一白,差點就又暈過去。
沈文密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沈瓊霜則坐在床邊,挽著蘇姨娘的胳膊,哭哭啼啼地讓蘇姨娘向譚氏求情。
蘇姨娘咬唇,搖頭,“不,不能去。”
“為什麼?”沈瓊霜又驚訝又委屈地抹著眼淚問。
蘇姨娘看著女兒,“霜兒,你是覺著夫人平日疼著我,向著我,所以我去求夫人就有用麼?”
沈瓊霜想了下,才反應過來蘇姨娘口中的夫人是指她的奶奶,譚氏。反應過來後,她愣愣地點頭。
蘇姨娘八歲時被劉婆子帶到威遠伯府,譚氏說喜她聰明靈秀,又念著劉婆子和奶孃的舊情,並不讓蘇姨娘幹什麼活兒,反而當做小姐一般教養長大。因此蘇姨娘雖是丫頭,卻識文斷字,琴棋書畫也略通一些,比一般丫頭不知強了多少。沈承宣成親後不到一年,譚氏便做主將蘇姨娘給了沈承宣做妾,蘇姨娘也就成了沈承宣第一個有名分的妾室。後來蘇姨娘生了沈文密,譚氏十分高興,蘇姨娘便成了貴妾,一應待遇比其他妾室都好很多,也就明面上比正室渠氏差一些罷了。
整個威遠伯府,除了譚氏的丈夫兒子,可以說蘇姨娘最得譚氏歡心,別說別的姨娘丫頭,甚至正牌夫人渠氏,更甚至那幾個譚氏的親生女兒,都不一定有蘇姨娘在譚氏面前得臉。
所以,沈瓊霜不假思索地便點了頭。
蘇姨娘輕輕摸著女兒的頭髮,“傻孩子。有些笑,不一定是真的笑,有些好,也不一定是真的好。你得看清楚這點,以後姨娘才能放心……”
沈瓊霜滿臉懵懂。
蘇姨娘搖搖頭,話又說得更明白了些:“霜兒,夫人若是真顧忌我,也不會招呼不打一聲地,就讓人重罰你姥姥了。”
一顆好用的棋子罷了,誰會顧忌棋子的想法?譚氏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