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鼓勵她,對不對?”
阿杏的表情有一絲龜裂,面無表情地點頭。
“可是,”宜生微微嘆了一口氣,“世上很多事不是打贏了就算贏的,尤其是在後院中。”
後院的戰鬥從不是力氣和武力的較量,打贏了未必有好處,反而是被打的一方,可以趁機賣慘,可以將自己置於弱者的地位儘可能地博取同情,無論事件起因為何,打人的一方將處於“非正義”的地位。
阿杏冷著臉又點了點頭。
宜生又道:“再說,被說幾句算得了什麼?又不會少塊肉。她們說就說了。”
七月面色未變,眼睛裡卻現出顯而易見的鬱悶。
宜生看著她笑:“當然,不在意不代表就可以任由他人侮辱,更不代表逆來順受,有氣就受著。”
七月眸光一亮。
宜生伸出手,在她白嫩的腦門上彈了個爆慄:“出氣的方式有很多,當面衝上去將人撞翻固然解氣,但卻授人以柄。出氣可以,但一定要先確保不會危及己身。比如這次,你完全可以讓阿杏偷偷用石子擊打秦姨娘的穴道,讓她在床上癱軟幾天,可不比你直接衝上去將人撞翻還授人以柄強?”
被點名的阿杏:“……少夫人,打穴可使人麻痺,但至多不過一柱香功夫。”點個穴就讓人躺在床上幾天下不來什麼的,那是隻存在於話本子裡的東西。現實中,那不是點穴,是把人揍了一頓。
宜生:“……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旋即又語重心長地教導兩人:“重要的是精神,精神懂麼?為人處事固然要固守君子之道,可直取不可曲求,但遇上如今天這種事,對待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法子,可曲求便不用直取。懂了麼?”
七月兩眼迷茫。
阿杏:“……懂了。”
意思就是:打人不能直接衝上去打,要找個沒人的地兒套上麻袋打,還不能讓人發現是自己打的。
阿杏嘴角抽抽。
其實他還是覺得直接衝上去打一頓比較爽。
顯然,七月跟阿杏的想法是一樣的。
受了氣不能當面打回去,還得繞個圈兒,雖然好像也很解氣,但怎麼想,都覺得還是當面打回去更爽。
宜生看出了兩人眼中的意思。
她微微蹙眉,胸口也陡然有些憋悶。
她當然知道直接打回去好,若凡事皆可直中取,她又何必曲中求?但是,力量不足夠碾壓對手的時候,就必須採取更迂迴的手段。
尤其是在後宅。
哪怕私底下早已撕破臉皮,表面上卻還要維持和睦的假象,假裝親熱,假裝毫無矛盾,然後私底下見不得光的暗招不斷。
的確不爽,但若想生存,就只能如此。
宜生的臉色微微暗淡下來。
阿杏誤會,以為她在擔心這次的事,問道:“這次的事很麻煩?”
她小小年紀就入了師門,對世俗的規矩並不太清楚,但她知道妾通買賣,姨娘對正室所出的嫡子女也算不上什麼長輩,所以才沒有阻攔七月,因為她衡量過,覺得就算秦姨娘被嚇到然後告狀,結果也是能夠承受的。
但是,現在事情出現意外。
後果超出了原本的預料,而沈承宣的態度,更是與她以為的大大不同。
所以,她有點擔心,也很自責。
宜生回過神,搖頭道:“不用擔心。會有點麻煩,但不是不能解決。”
雙方均是口說無憑,除非身份地位懸殊,又哪能定得了一方的罪?沈承宣就算再偏心,只要腦子沒壞,就不會為此大動肝火處罰七月,就算他腦子真的壞了,這府裡還有其他腦子沒壞的人在。
最糟不過會落些處罰,訓斥、冷落、禁足,或者剋扣月錢供給之類的。
但是,那是在最糟的情況下:秦姨娘、柳姨娘口徑一致,將責任全推到七月身上。
當時在場的人有六個,阿杏七月,秦柳,以及秦柳的丫鬟。但現在,開口的只有阿杏和秦姨娘以及秦姨娘的丫鬟,受到傷害最大的柳姨娘卻還未開口,所有對七月不利的說辭都是出自秦姨娘之口。
這並不具備多少說服力。
但是,若柳姨娘也開了口……
宜生皺起了眉頭。
印象中,柳姨娘是個相當清高的人。
而清高之人,一般都不會違背內心,做出冤枉他人之事。
不過,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他人身上是最蠢的事,宜生只略微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