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還被沈問秋潑了一身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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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叢後面看完整場戲,等到沈問秋的第二壺茶的第一杯喝完時,宜生才從竹叢後出來。
看到竹林後走出的身影,沈問秋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目光略略從她身上掃過,卻又突地頓住,在她的頭上停留了片刻。
但是,他很快便移開目光,對宜生道:“來接七月麼?”
宜生覺得沈問秋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只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又點了點頭。
然後,雖然心裡已經有了些譜,卻還是指了指陳二一行人:“這些人?”
沈問秋道:“一幫被慣壞的臭小子,以為天底下哪裡都可去得。”
被堵住嘴巴的陳二聞言立刻瞪他。
沈問秋笑:“怎麼,不服氣?”
陳二仰著脖子還想說話,但嘴巴被堵,費了半天勁兒也只能發出幾聲嗚嗚聲。
宜生點了點頭,沒說話,只目光在陳二等公子哥兒臉上慢慢逡巡了一圈兒。她看得很慢,很仔細,從陳二到那堆老老實實的公子哥兒,一個個都沒放過。
從方才的情形和沈問秋的話來看,應該是陳二一行人想想擅闖致遠齋,然後與致遠齋的人發生了衝突。可是,這群公子哥兒雖然整日胡天胡地地,但若不是有特殊癖好,怎麼也不會對一個男人的院子感興趣。
致遠齋有什麼好去的?
致遠齋除了沈問秋,還有什麼?這些公子哥兒對什麼會感興趣?沈問秋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個好脾氣的人,能讓他動怒,以致絲毫不給陳家面子地修理陳二,自然是因為陳二犯了他的忌諱。
就像方才陳二嘴裡不乾不淨地辱罵他的生母一樣。
而此時的致遠齋,又有什麼是能讓陳二惦記,又讓沈問秋放在心上的?
看到致遠齋門口的景象,再掃視在場的眾人,宜生幾乎是瞬間就想到那個最壞的可能。若不是陳二這邊一直被壓著打,她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陳二被制住,她面色雖還算平靜,目光卻冷冷地。
剛剛還硬氣的陳二被她這麼一看,頓時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腦袋,別開了視線。
宜生卻沒再說什麼,只對沈問秋道:“七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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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生隨沈問秋去找七月,至於陳二一行人,靛藍請示沈問秋時,沈問秋沒說話,只看了看宜生。
宜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道:“陳公子受了涼,還是先在客房休息會兒吧。另外通知下陳家的夫人。”
陳家自然不止陳二一人赴宴,只不過陳家的當家夫人,也就是陳二的母親跟伯府關係不怎麼密切,這次的宴會也推辭了。不過陳家還是來了人,那是陳家一個支系的夫人,按輩分陳二應該叫嬸嬸,陳二便是藉著陪伴嬸嬸的名義赴的宴。
於是,陳二一行人便被客客氣氣地“請”到了客房休息。
七月自然還在致遠齋,外面的喧囂打鬧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宜生隨著沈問秋一起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坐在一張小榻上,專心致志地拼著沈問秋送的第一艘船模。
七月對這艘船模十分喜愛,拿到手後就經常自個兒一拼拼半天。巴掌大的一艘小船,零件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想要將這些小零件拼在一起,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可除了開始時有些無從下手和生疏,後來七月的進步簡直是飛速的,到如今已經能非常熟練地在一個時辰之內將完全分散的零件完整地還原成一艘小船。
不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結果就是對外界資訊的完全忽視。
哪怕宜生和沈問秋進了屋,七月也依舊在專心地拼湊著,完全沒有發覺母親的來臨
宜生便也不打擾她,看了看她手中的模型,依據經驗判斷大概還需要等一刻鐘左右。
沈問秋也看向七月,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七月很聰明。”他忽然說道。
雖然他並沒有看著自己,但宜生知道,他是對自己說話。
“嗯。”她點頭,聲音極輕極輕地道,“七月一直很聰明。”雖然說出去可能會惹人笑話,但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
沈問秋不再說話了,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果不其然,一刻鐘後,七月就將船模拼湊完整,所有的零件都各歸原處,完整而協調。
發現阿孃來著,七月的雙眼立刻亮了,捧著剛拼好的船模讓宜生看。
宜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心中因為陳二的無禮舉動而竄起的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