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宜生沒注意,渠瑩便也忘了方才那小小的失誤,附和地點頭:“嗯,不僅如此呢。我和盧小姐今兒第一次去,掌櫃便送了我們一張有編號的牌子,說以後再買首飾,出示編號牌子,便能把花費的金額記錄下,等到了一定數額,如意樓便會在年節時送上特製的節禮,我問掌櫃是什麼節禮,掌櫃還小氣地不說。”
說到這裡,渠瑩不禁嘟起了唇,即便面容普通,卻也有著滿滿的少女的嬌嗔。
宜生一笑:“他這是故意逗著你,引你再去光顧呢。若是說出來,你還會惦記著麼?”
如意樓這做法,不就是她曾經在許多現代文中看到過的,積分卡一樣的東西?估計那所謂特製的節禮也不會多貴重,但定會十分討巧,能討得渠瑩這樣的小姑娘的歡心,再加上之前神神秘秘地不說是什麼,把客人的胃口吊足了,自然更吸引人去再次光顧。
沈三爺,真的是個會做生意的人啊……
渠瑩想了想便點頭贊同了宜生的說法,又說道:“……臨走時我朝掌櫃索了份樣子,準備拿回來仔細挑挑,只是一回來就被偲兒給堵在這兒了。姑姑,您眼光好,幫我參詳參詳。”
這句話方落,去拿首飾的小丫鬟和去洗葡萄的渠偲林煥便一起回來了。
☆、37|30。1
渠偲和林煥果然洗了葡萄,水靈靈的紫葡萄上沾著沁涼的井水,再整齊地擺在水晶盤裡,樣子煞是好看。葡萄一端回來,兩人便殷勤地轉了一圈,雖都搶著往七月跟前湊,但好在沒光顧著七月,而是同樣招呼了宜生和渠瑩。
宜生和渠瑩都很給面子地拈了葡萄吃,至於七月,剛開始渠偲和林煥殷勤招呼,她卻完全不為所動,只是眼睛緊緊盯著那葡萄。但當宜生示意過後,她便眨巴了眼睛,慢吞吞抓了一顆又大又圓的葡萄,塞進小嘴。接著,白嫩嫩的臉頰倉鼠似的一鼓一鼓,轉眼間,葡萄肉嚥下肚,葡萄皮吐出來,整個過程快地不可思議。
接下來,不用宜生說,七月便一顆接一顆地吃了起來。她小臉神情嚴肅,動作不算快但乾脆利落,葡萄只從一串上揪,不揪完一串堅決不朝下一串動手,而吐出的皮也準確無比地落入丫鬟擺在她跟前的盆盂中,葡萄皮堆成寶塔狀,簡直像是特意疊成,而不是自然落下。
渠偲和林煥都看得目瞪口呆。林煥更是連葡萄都不吃了,只捧著臉專心致志看七月吃葡萄,臉上驚歎的表情隨著七月的動作起伏變化,嘴裡還不停說著“好棒”之類的話。
渠偲嘴角抽抽,趁著林煥又一次說“好棒”的時候,揪下一顆葡萄往林煥嘴裡塞。
看,看什麼看,吃你的葡萄!
嘴裡冷不丁被塞顆葡萄,林煥差點沒噎住,挽起袖子就要回敬渠偲。
渠瑩見狀,橫了弟弟一眼:“好了別鬧了,姑姑和七月還在呢。”
渠偲笑嘻嘻躲在渠瑩身後,朝林煥揚著下巴得意地笑。林煥氣得牙癢癢,但一看旁邊笑盈盈看著他們胡鬧的宜生,和一直專心致志吃葡萄的七月,不知怎麼,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破天荒地紅了臉,紅暈還瞬間從臉頰蔓延到耳朵根兒。
不過,林煥自個兒卻沒發現自己臉紅了,他不好意思地乖乖坐下,同時朝渠偲送去一個“大人不記小人過”的眼神兒。
林煥自個兒看不到自個兒臉上的紅暈,其他人卻都看得清清楚楚。渠偲依舊嘻嘻哈哈,半點沒覺出異常。渠瑩卻特意看了林煥一眼,又看了看毫無所覺,只專心吃葡萄的七月。
宜生看到林煥臉上的紅暈,不禁愣了一下。
她不是不識情滋味的少女,自然看得出來那紅暈意味著什麼。
若只是單純的兄妹情,自然不會臉紅不好意思,尤其林煥又是這樣無法無天愛玩愛鬧的性子,臉紅對他來說絕對是破天荒地事。印象中,宜生就從不記得這位英國公府小公子有露出過這樣羞澀的表情,無論今生,還是前世。
當然,臉紅也不是什麼大事,別說愛,恐怕連喜歡都還差得遠,年輕人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哪怕對那姑娘沒有愛慕之意,羞澀臉紅也是常有的,這並不代表年輕人就心悅那姑娘。
但是,會臉紅,便意味著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不再把對方當做一個孩子,不再把對方看做一個無性別的個體。
看到漂亮姑娘會臉紅,但看到漂亮孩子,難道也會臉紅麼?
那是女孩子,跟自己不同的女孩子,不是孩子,也不是男孩子。少年對異性總是好奇又畏懼,他們本能地被吸引,卻又因為青澀而膽怯畏懼,所以會想要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