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紅綃不用揉眼睛了,因為她也被帶進了跑圈兒大軍。
宜生繞著小院小跑了幾圈兒,覺得感覺不錯,雖然有失儀表,雖然看上去不那麼優雅翩翩,但隨著身體的奔跑,心中的濁氣似乎也一點點被釋放出來,那種感覺,非常好。
而且,她真的需要運動啊。
起碼,要有拿起刀劍的力氣。
試跑幾圈感覺不錯,宜生便又拉了紅綃綠袖以及七月一起跑。
紅綃綠袖雖然驚詫,但身份的緣故使得她們沒說什麼便服從了,七月倒還有些難辦。
七月好玩,但不好動,跑圈兒自然算是動。
尤其被迫停止玩有趣的船模,反而要去傻兮兮地繞著院子跑圈兒,七月一得知這個訊息,小眉頭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了起來。
她眨巴著眼,雖然外人看來仍舊是一張面癱臉,但宜生卻立刻看出了她眼神裡的控訴:不想跑圈兒!
當然,還有一絲可憐巴巴的祈求。
被那可憐的小眼神兒看著,宜生幾乎心軟,但理智很快讓她擺脫了這份心軟。
多運動,身體好,這是她在無數篇晉/江文中看到過的觀點,尤其她還看到,那個時候的小孩子每天都要上學,上學還要做早操、要跑步,據說這樣才能健康成長。
她不知道那“操”怎麼做,但跑步還是會的。
她要健健康康,要有力氣,七月也一樣。她不希望七月長成跟她一樣嬌弱無力的花兒,面對風雨摧折時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七月身子虛,總是嗜睡,適當的運動對她有益無害。
想到這裡,宜生笑了笑,蹲下來與七月的視線平齊:“七月,跑跑才能身體好,才能有更多時間玩,而不是總是睡覺。”
七月昂著小脖子,堅決不為所動。
宜生嘆氣,“唉……阿孃還想著讓七月保護阿孃呢。七月跑圈才能長力氣,才能打跑壞蛋保護阿孃,不過既然七月不願意,那就算了,阿孃自己跑……”
七月眨巴著眼聽著,忽然一跺腳,皺著小鼻子繞著院子跑了起來!
宜生在後面看,捂著嘴笑地一臉無良。
最終,紅綃綠袖以及七月每人都被帶著跑了十圈,雖說院子小十圈不算多,但第一次做這種事兒,還被滿院子的下人看著,恥度實在有點兒高。
七月和綠袖兩個沒覺著,紅綃臉皮薄,十圈跑完,瞭解了宜生的意圖後,紅綃當即跟宜生抗議換個鍛鍊方法,比如打打拳什麼的都比跑圈兒好啊。
跑圈兒實在太傻了。
宜生點頭,表示可以考慮。
雖然她不覺得跑圈兒哪裡傻了。
☆、27|25。1
宜生帶著七月和丫鬟們跑圈兒的時候,伯府正為沈問秋的歸來而熱鬧著。
沈問秋這次去地久,剛過了年便走,到如今入了七月才回來,整整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外面。而致遠齋就只留了幾個下人照料,平日在伯府就跟不存在一樣。
但如今沈問秋回來了,致遠齋熱鬧起來了,情況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其實沈問秋回來也不要緊,要緊的是,沈問秋這趟回來,似乎賺了大錢。
即便是夤夜歸來,即便那兩輛裝滿貨物的大車走的後門,但同在一個府裡,有些東西終究瞞不住。
況且,昨夜下人們去致遠齋問候,回來時帶的禮物,可比以往更加貴重了。再一想,沈問秋這趟走的是廣州,據說那邊海運盛行,商賈富戶如雲,那些海外的香料也都是從廣州販運到京城的,所以可想而知,沈問秋在廣州待了七個月,肯定獲利不菲。
威遠伯府當年也是富過的,老威遠伯的軍功換來了一個伯爵之位,還換來了不少田莊財物。
但是,那畢竟是以前。
老威遠伯一走,東西二府兩個老爺沒一個官途亨通的。
沈問知雖習文,但沒跟老威遠伯認親前,只是跟著王氏在鄉下苦讀,資質不算上佳,條件更是簡陋,十八歲回伯府時只是個童生,回伯府後又讀了三年才中了秀才。之後又苦讀十餘年,才終於勉強考上同進士,在禮部下屬的祠祭清吏司做了個筆貼式。
如今沈問知年過五旬,在禮部也待了十幾年,官職倒也升了,但不過是從筆貼式升到五品的郎中。照目前這光景看,最後能升到三品的禮部侍郎就是頂天了,但是,侍郎也不是那麼好升的。
禮部本就是沒權沒油水的清水衙門,沈問知又只是個郎中,自然也就撈不到什麼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