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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淚腺彷彿變得分外不受控制,眼底的霧氣不自覺升起,而後化作淚水,一顆顆像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絕地往下墜。
紀九一面掉著金豆豆,一面使勁揉著無故受創的小屁股,只覺得它吧唧碎成了四瓣。
門內那邊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只是裡頭的那人被撞的同時,已經先發制人,嗷嗚一聲嚎出聲來,不一會兒,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紀九淚眼朦朧,覺得不能讓裡面那小子先聲奪人,搶了風頭,於是醞釀片刻,扯著嗓子,下一秒:
“哇——”
女娃的哭聲淒厲。
不出半分鐘,家裡各個角落的人接二連三聞聲趕來,門內的人也明顯察覺出不對勁,趕緊抱起嚎啕大哭的兒子開啟門,果不其然,家裡最大的那位小祖宗已然哭成了個小花貓。
薛清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愣了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前應後果,當即把懷裡的兒子往旁邊一撂,轉身抱起紀九,溫柔地揉著她的小屁股,語氣急促地哄著:“小九乖啊,小九乖啊,二嬸嬸給你揉揉,都怪這門不好,讓我們小九屁股受傷了。”
說著,惡狠狠對著那門連踹兩腳,演給紀九看。
地上,正在嗷嗷流淚的紀子然驀然被親媽拋棄,哭聲不自覺地一收,默默抽噎著,等看見薛清扭身就抱起了小妹妹,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嘴巴緩緩癟起,隨後:
“哇!媽——!!!”
最先趕來的是在二樓書房看書的紀子然親爹,洛城市長紀愷之。
紀愷之西裝革履,方才回了家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就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秘書的電話,說是郊區一處在建樓房倒塌,砸死了兩個工人,要緊急處理,於是馬不停蹄就轉道進了書房處理公務。
隔壁房間裡的妻子在給兒子斷奶粉,吵鬧聲不絕於耳,他聽了一番原因,面色如常地繼續辦公。
好不容易一個小時後公務處理結束,剛準備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片刻,誰知道眯了沒一小會兒,耳邊兩道炸雷般的哭聲愣生生將他驚醒。
一道他極為熟悉,是自個兒子的,便沒有放在心上,另一道……
他凝神一聽,發現是個女娃娃的聲音,整個紀家統共才一個女娃娃,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紀愷之心霎時涼了半截,匆匆忙忙跑出來一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要了命了。
自己那調皮搗蛋的小兒子,居然又把小紀九給弄哭了!
縱然往日裡面對官場上一群爾虞我詐,戴著面具的狡猾老狐狸,都沒有眼前的一幕來得讓他驚慌。
紀愷之額頭青筋一凸一凸地跳,那頭焦頭爛額的薛清看見第一個趕來的丈夫,急得大喊:“紀愷之!你愣著幹嘛呢!快把你兒子抱走!”
形象巍峨的市長大人聽從老婆的指令,也顧不得身上穿著的定製西裝,彎腰把鬧騰的紀子然抱起,板著臉看他,森然命令道:“紀子然,不許哭了。”
紀子然天不怕地不怕,卻極為忌憚黑著臉的父親,一聽紀愷之嚴厲的話語,恍若被人摁下了暫停哭泣的開關,瞬間收了聲音。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又幹什麼了?”樓梯口處,老太太氣勢洶洶地走來,“又哪裡磕著我的小九了?”
大概是氣急了,連多年的優雅都失了,顯出一股曾經當兵時養成的野氣。
抱著娃的紀愷之表示很無辜:“媽,我這也剛來。”
老太太斜他一眼,嫌棄地把人推開:“滾一邊兒去,二媳婦,把小九給我。”
薛清被老太太瞪著,小心翼翼把小紀九遞過去。
紀九小胖手擋著溼漉漉的眼睛,又嚎了兩嗓子,才見好就收,委委屈屈道:“奶奶,小九的屁股好疼哇……”
“小九和奶奶說說為什麼屁股疼,奶奶給小九報仇!”
紀九毫不猶豫指向紀愷之懷裡抽噎著的紀子然:“就……就是他撞了一下門……然後……那個門砰的一下把小九給撞倒了……小九現在屁屁可疼可疼啦……”
小兔崽子,姐這回非叫你脫一層皮下來!
紀九覺得,她算是和紀子然這小子槓上了,天生磁場不和!
紀子然雖然年歲尚小,但是也隱約明白幾分事情了,看見妹妹指著自己委委屈屈地控訴,立馬梗著脖子反駁:“不是我!是是……是那個門不聽話!它還把我的腦袋撞疼了呢!”深怕別人不信,還露出紅了一片的小腦袋給奶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