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和體溫自她背後纏繞上來。
手機裡一陣噼裡啪啦語速極快的聲音,路晨星沒聽清,就聽到胡烈淡淡回覆:“你可以選擇報警。”
“什麼?報警?!”這句話是很清晰的。接著又是一頓連珠炮似的對話。不知手機裡又說了啥,胡烈聲音沉了幾分:“你試試。”路晨星縮著身體從胡烈身前挪開點位置,剛洗著手,頭頂就被重物砸到,緊接著一個玻璃罐裝就砸到了水池裡,發出“咚”巨響。
不等電話講完,胡烈當即掐斷了電話,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揉路晨星的頭頂。
路晨星剛才被砸的那瞬間,疼的眼淚都擠出來了,這會被胡烈揉著被砸的地方,好像有點哭不出來了。
胡烈揉著路晨星的頭,手心裡摸出一塊鼓起的地方,還不小。剛才單手拿東西,碰到了旁邊的白糖罐,那白糖罐有多重,聽聲音就知道了,這一下砸的不會輕。
“去醫院。”胡烈臉色不好,拉著路晨星就要往外走。
被路晨星反應過來後緊緊拽住。
“沒事,不嚴重,過兩天就消腫了。”路晨星苦著臉還要勉強自己笑出來。
胡烈看在眼裡,臉色更難看了。
可路晨星也會覺得自己委屈了,被砸的是她,現在卻還要去安撫那個“罪魁禍首”,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這是該。
“不怎麼疼的。”路晨星的堅持,“我不想去醫院。”
胡烈深看了她幾眼,鬆開手,轉而走到冰箱那,不知在翻些什麼。路晨星自己給自己揉著頭,不得不感慨今年真是衰得可以,接二連三的遭殃,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去沙發上坐著。”胡烈命令道。
路晨星聽話地走過去坐下,就聽見廚房裡一陣響動。沒多久胡烈手裡就多了一個裝了半袋碎冰的保鮮袋,坐到她身邊,把冰袋敷到了她腫起的包上。
路晨星被冰的渾身一個激靈。就聽到胡烈的警告:“別動。”
路晨星繃著身體坐在那的,跟個木樁似的。
“剛才沒注意。”胡烈手上的動作跟他說話的語氣一樣,不輕不重的。
路晨星不知該如何回應,“嗯”了一聲。
“明天看情況,還不消腫,去醫院。”
路晨星依舊是“嗯”。
胡烈就這麼給她敷著冰,緩下心神後,又想起了剛剛鄧喬雪搶過孟霖手機時威脅他的話,“爹地喊你晚上回來吃飯,沈叔叔也回來,胡烈,你考慮考慮。”
胡烈討厭被威脅,哪怕是市,委,書,記。只是他知道,目前和沈長東作對,無異於自取滅亡,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這道理胡烈懂得太徹底了。
鄧逢高退休前留下的後手,足夠他退休後依舊享有一定的權力,官僚主義他玩的最是精通,而眼前這位胖成一座山的沈長東,就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什麼事,只要鄧逢高開口,幾乎沒有不應的,這也成為了鄧家現在依舊可以對著胡烈頤指氣使的最大籌碼。
不過,胡烈端起酒杯,抿下一口白酒。時間還長,誰笑到最後,還真不一定。
“小胡最近很忙啊,城南那塊地皮剛拿到手,這是準備什麼時候動工?”沈長東細眯的雙眼透露著不加掩蓋的精光。
胡烈笑笑,“不急。”並不準備接他的話茬。
“城南那塊可是好地方,不出五年,市裡的規劃一改善,城南那地段,可就真是寸土寸金了。”沈長東感慨道。“小胡是個有遠見的。”
胡烈微微一笑,起身舉杯敬酒。“還是多虧沈叔照拂。”
眼看著胡烈先乾為敬,沈長東只坐在那,做了個舉杯的樣子,卻沒有立即喝下,反而話裡有話。“你這酒,還得再單獨敬你老丈人一杯,他才是最勞苦功高。”
胡烈瞭然,又給自己斟上一杯,側過身,要再敬一杯坐在首席的鄧逢高,“爸,這杯敬你,感謝你這麼些年的提點教育,我才能有今天,做女婿的,也沒能為你做些什麼,日後一定,好好孝敬你二老,也要對喬喬更好。”
世界上有兩種人的話不能信,一個是上下兩張嘴的官,一個是一張嘴能說破天的商,全部是滿嘴荒唐,卻能夠以假亂真。
鄧逢高拿起酒杯碰了下桌,卻沒有喝下胡烈敬的酒。
“我跟你媽年紀大了,不求多,就想死前還能抱上孫子。這就是最大的孝順了,你覺得呢小胡?”鄧逢高就那麼不冷不熱地注視著站在那的胡烈。
鄧喬雪低著頭,白瓷湯勺磕了一下碗邊發出清脆尖銳的聲響,心裡暗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