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殺了賣錢好了。”
劉三爺雖然也不那麼理直氣壯,但他也不是沒有說辭:“老四。你大兒子為何寧肯信我,也不肯信你,這是不是該拍著自己胸膛想一想?分家時是你死活不給兒子糧食,逼得他建那個飯館。當然還是怪你,若不是沒有給兒子分一文錢,他至於為了籌錢建飯館把地押給我嗎?我出錢,他出地,公平交易,我又沒有欺他年輕便壓低價格。你憑什麼在我家嚷嚷?”
劉善民被噎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我們父子有咀唔,你是族長。本該幫我們調和,而不是背後下黑手。”
這是劉三爺的短處,他被揭了傷疤,只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便指著劉善民道:“我沒有勸過你對兒子媳婦好一點嗎?你拍著良心說一說!”順著這個話題,劉三爺知道多說多錯。隨即,又說了一句。“你有這點精神頭和我吵架,不如把自家的麥田鋤一鋤,我從那裡經過,都害羞地不敢抬頭,你那地,現在是全村頭一號。真不明白,老大勤快又聰明,你偏偏不待見,老二又懶又笨,跟——那啥一樣,你還捧在手心裡。”
劉英群現在整天遊手好閒,家裡麥田草比苗還高,滿地白白的薺菜花,遠遠望去,還當那是一片荒地呢,都有不明真相的老漢,趕著兩頭羊進去放了,讓劉家人碰上,給趕了出來。
“你那地再不趕緊鋤,今年就沒收成了!”劉三爺陰沉著臉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倒讓劉善民心中一緊,過了年,他還沒去地裡看過呢,麥子收成不好,他一家吃什麼?
劉三爺不耐煩地甩了甩衣袖,趕人的意思很明顯,劉善民心裡氣歸氣,腦子裡想著麥田的事兒,果然皺著眉頭走開了。
劉三爺撇了一下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回了屋子:“笨豬,還想跟我計較,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葉兒一直偏瘦,這一個月子坐下來,瘦削的臉頰豐滿圓潤,臉上的面板又粉又嫩簡直吹彈可破。這個時代雖不以胖為美,卻也不喜歡那種骨感美人,而是腰身還在,但處處圓潤才是美。商嬤嬤覺得自己功勞很大,一面誇葉兒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一面繼續給她增加營養。
從生孩子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天了,劉丁氏一共來了三趟,第一次是生的那天,劉三奶奶和崔氏,輪換著守產房,把劉丁氏擠在一邊,似乎她們才是親人似的,劉丁氏氣不過,扭頭走了。第二次,是寶寶五天的時候,劉八娘在這裡,丁氏說她要給葉兒衝紅糖水喝,那意思,是讓劉八娘去燒開水。
劉八娘懶懶地挪了一下屁股,從炕頭坐到炕尾,劉丁氏又說了兩句,劉八娘也不過是在屋裡轉圈兒,怎麼也不走開,劉丁氏心裡有氣,但別人家的媳婦,她也不能隨意指派,正在在葉兒屋裡磨嘰,劉三奶奶來了,劉八娘這才痛痛快快去燒水。劉丁氏一看這樣,明白這幾個是說好了的,要把自己看住,她又氣又恨,覺得被打了臉,偏偏這事兒還不能說出去,那個窩囊,把她能憋死。
這次她過來,葉兒正包的嚴嚴實實在曬太陽,劉丁氏冷冷的來了一句:“麥田裡長草了,你爹讓你去鋤一鋤。”
伯母奇怪地問:“親家,我和她大伯從過了年就沒歇,地裡一根草毛都沒有,哪裡還要葉兒去鋤地?”
劉丁氏噎了一下才道:“是村北的地。”
“啊?”伯母扭頭望向葉兒,“你不是說,分給你的只有村南和村東的地嗎?怎麼還有村北的?”
葉兒看到劉丁氏臉色發青。心裡樂地都想給伯母發個“裝傻獎”。
不過,劉丁氏就是劉丁氏,她能說出讓葉兒給她那邊鋤地的話:“怎麼?分了家。就不是我家媳婦了?就不肯幫他爹鋤地了?”
伯母並不潑,甚至還有點嘴笨,她訥訥半天,才說了一句:“親家小叔從年後到現在,成天東遊西逛,現在你讓一個月婆子去地裡鋤草?這二月天風還冷的很哪。”伯母語氣裡還有幾分祈求的味道,讓劉丁氏腰桿硬了起來:“她不去地裡。難不成讓我馬上就要生的人去地裡嗎?”
“那我去幫你鋤地好了。”伯母息事寧人地道。
商嬤嬤在一邊聽著不高興了,她指了指伯母:“這現在是你侄女生產的第二個月。按說該回孃家住對月,念及你家沒房舍,讓你過來伺候月婆子,你竟然要去地裡鋤地?你忘記自己的本分了吧?你是幹啥來的?”
伯母臉色通紅。嚅嚅地嘟囔了一句:“那我還是伺候侄女好了。反正,也分家了,葉兒又是月婆子,沒理由她小叔子成天逛,讓她鋤地去。”伯母讓孝道壓著,說話聲音就很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