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不尊,這樣的罪名龍璟不是擔不得,而是他不能擔,一旦他擔下這個罪名,永安將再無寧日。
龍璟端著茶杯,靜靜的聽著他們的爭論。
他跟龍震天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同,他更能聽取部下的意見,讓他們自由發揮,主張自己的觀點,而他只負責最後的總結跟定論。
一屋子吵吵嚷嚷,只有秦玉風,齊文煜跟龍璟三人坐著沒動。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吵累了,紛紛坐下喝茶。
他們不說了,輪到龍璟。
“朝廷的事,先拖著不表決,“陳大人,等洪水退去,你帶著人開始著手發放救濟糧食,王將軍,你將永安的兵力全部調出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既然藏也藏不住,倒不如坦蕩蕩的走出來,此次洪災百年不遇,很多事需得從長計議,但也不要過份拘泥於舊法,懂得變通,因時而議,損毀的河堤需要儘快修繕,擁堵的河道也應及時疏通,這事最重要,之後才是村民的房屋修繕,田地重整。”
龍璟一一細數,足足說了一盞茶的時間。
王莽等人原先都是跟著龍震天的,當兩日之前,他們被叫去永安王府議事。
老王爺當眾宣佈退位,龍世子繼承封地的王位。
他們當中的有些人,對龍世子並不熟悉,只知道他長年臥病在床,對封地的事不聞不問。
這樣的人,怎能勝任永安王這個重任。
可是今時今日,在見識到新王的冷靜沉穩,睿智果斷之後,他們打心裡的佩服。
幾位永安的官員,在商討完之後,陸續退了出去。
當船艙裡只剩秦玉風跟齊文煜時,三人之間的氣氛,詭異而僵硬。
最後還是齊文煜受不了,“我才離開多久,你們怎麼好像敵意似的,玉風,你又得罪他了?”
齊文煜能想到的,無非就是秦玉風得罪龍璟,惹的龍璟不快。
尤其是到了今時今日,龍璟從幕後走出來,很多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
秦玉風苦澀的笑了笑,“跟沈月蘿走的近了,算不算得罪他?”
他是個心思通透的人,龍璟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他怎會不瞭解問題究竟出在哪。
解問題究竟出在哪。
可是他冤枉啊!
對沈月蘿,他頂多是有些好感而已。
當得知龍璟就要跟沈月蘿成親,他立馬將這好感的苗頭掐死胎中,滅的渣都不剩。
龍璟目光略顯不悅,“本公子沒你那麼小氣,你跟她走的近,無非是她看中你經商的路子,只不過她這人太隨便,既然本公子要跟她成親,有些事就讓你讓其他人都明白,她將是永安王妃,整個永安的女主人。”
龍璟的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驕傲。
這個女人的確適合做永安的女主人,有胸襟,有魄力,有膽有識。
說真的,有沈月蘿坐鎮永安,幫著他管理永安,即便日後戰亂紛爭,他也能放心了。
齊文煜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奇的道:“我記得你從前好像跟我們說過,女子在你眼中,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還說整個南楚也找不出一個可以與你匹配的女子,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要自打嘴巴了?”
龍璟還沒來得及回答,沈月蘿頂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出現在門口。
其實她是起來找水喝的,那藥實在是太苦,她睡了沒一會,就感覺嗓子難受的要命。
剛剛小春拿了水給她,喝完了水,她正要往回走呢,就聽見齊文煜的聲音。
這小子消失好長時間了,咋又冒了出來。
她的突然出現,讓屋裡的三個人表情不一。
齊文煜討好的笑笑,龍璟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微微閃爍了下,似乎不敢看她。
秦玉風是最坦蕩的,站起來溫和的說道:“聽龍璟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了?過來坐著,我替你號個脈。”
沈月蘿視線掃過三人,在龍璟臉上略微停留了下,隨後定在秦玉風臉上,也回他一笑,邁步走了過去。
秦玉風將手拂搭在沈月蘿的手腕上,本該是再正常不過的接觸,可不知怎的,在龍璟眼裡,無比的刺眼。
可是在郎中面前,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他現在更關心的不該是那隻手,“她如何了?”
秦玉風皺了下眉,收回手,“受了點風寒,氣虛血虧,好生調養幾日便可。”
“謝了,就是普通的病,沒什麼大不了,”沈月蘿低垂著眉眼,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