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知道兩兄弟要就著蠟燭做作業做幾年,但何小麗,已經開始教他倆做眼保健操了。
不過縣城已經通電了,工廠裡面因為有大功率切割木材的機器在運轉,二十四小時都是在通電的,大軍的宿舍還有時髦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一個收音機聽。
從那個方方正正的格子裡面,聽倒了不少廣播,但這個時代對文化管控的非常嚴格,接觸到的東西也很有限,即便是這樣,也著實讓人新鮮了一把。
大軍還說,等村裡通電,要送何小麗一臺收音機呢。
何小麗對收音機不感興趣,不過她以前就很喜歡看網文,現在還惦記著呢,現在正在搞運動,別說網文了,讓人發現她看明清小說,只怕都不得了。
所以暫時剎住了這個念頭,好在農村生活,也沒有那麼無聊,傳說中的夜來無事只能造人,其實根本不存在,有點閒工夫,她都要琢磨著怎麼弄點吃的來,畢竟實在是太缺乏食物了。
在沒有吃飽的情況下,基本是不會想到造人以及更長遠的事情的。
兩兄弟暫時忘記父母的事情。
三個人嘰嘰喳喳的聊到晚上九點,何小麗才準備回去。
何大軍還怕妹妹被付鷗欺負了,打著手電筒送兩人回家,何小軍也跟著。
直到兩個哥哥走了,兩人才有點時間說一會兒話。
“你這兩個哥哥,還真的是可以,好像我會把你吃了似的。”付鷗也開始會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以前任勞任怨的模樣的。
“好了,你又沒有妹妹,你有妹妹自然就以己度人了。”何小麗摸著自己都要被敲腫的腦袋,抱怨著。
付鷗是沒有妹妹,他跟何小麗一樣,都是獨生子女,也就說,他想疼,也沒有人疼。
不過可以疼她的。
愛抱怨又護短的何小麗,這個時候真的是太可愛了。
想到北京那邊傳來的訊息,漸漸明朗起來,付鷗覺得,只要父親母親那邊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倒是想早點跟何小麗結婚了,上次李立新走了以後,還想來找何小麗來著,被她躲開了。
但這次以後李立新還寫了很多次信回來,每次都是情意綿綿的,或許自他走了以後,就越發覺察出來何小麗的好了。
畢竟他所在的那個地方,除了母豬,就只有母雞是異性。
“不過,我雖然沒有妹妹。卻也有人想要去疼的。”付鷗眼神纏纏綿綿的看著她。
以前在學校,認乾哥哥乾妹妹,可是很曖昧的做飯,可何小麗不要跟他拜把子認乾哥哥乾妹妹了,她可沒有這樣的愛好。
何小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縮了縮脖子:“到了臘月,很快就要過年了呢,你過年能回去嗎?”
“你以後廠裡回去那麼容易啊。”付鷗笑了笑:“要打報告,但首先你得有假期,像我這樣的單身漢,是沒有探親假的。”
就算是過年沒有活幹,知青也不能隨便返城回家,要打報告,隊裡報上去,等到公社批准了,才能回去。
付鷗這情況又跟知青不一樣,他屬於工廠在管,要打報告回老家,得廠裡批,更難。
因為礦場很多技術工人還是北方來的,過年人都要回去,但礦上不能空著,結了婚,妻子兒女不在這裡的有探親假,很多人都留在過年用了,付鷗又沒有探親假,所以他從沒回過家。
並且,礦上的探親假規定的比八九十年代的規定要嚴格許多,因為大傢伙都是在外的年輕人,誰沒個父母在外地啊,所以這二十天的探親假,只能給有另一半在外地的。
不回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火車票難買,以及假期太短。
礦場過年才放三天假,這三天時間,從新蔡縣當地坐火車去北京,一個往返都不夠,中間還要搗騰著轉車,且綠皮火車開的實在是慢,臥鋪車廂等閒的人也是坐不到的,就不要做這個指望。
所以付鷗從到了這裡,就沒有回去過。
“所以你還真的不能回去?”何小麗好奇的問,其實她很好奇自己能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也好,再過幾年,等到她回到省城的時候,原主何小麗的父母即使發現現在的這個女兒跟以前不一樣,也不會有太大的質疑。
畢竟換了一個環境生活了那麼多年,沒有變化也說不過去吧。
兩人聊著聊著,沒有注意到後院的動靜來。
似乎聽見前頭有人在輕言細語說著話,後院傳來了聲音:“付鷗回來了嗎?”
是王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