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竹邑商談政務。”
唐澤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見自家主上拿著信精神奕奕的模樣,心裡唸了聲妖女,忙阻撓道,“主上忘了,明日一早還得入宮議政,您久不露面,大臣們都有怨言了,且答應了老先生一回來便去尋他,再者外面天都黑了,主上還是先沐浴更衣罷,湯池已經準備好了。”
殷受頭腦一清,煩躁地解了甲冑,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坐下來提筆給妻子回信,第一句當然是信已閱,為夫亦十分思念云云,接著再解釋清楚崇姑娘是什麼人。
是崇明的小妹,來尋王女流陽玩的,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已經不記得其人的樣貌了。
最後言明月餘後去竹邑,想說的話太多,翻來覆去也就想你幾個字,叮囑她少熬夜,用飯作息規律,注意自己的身體,多穿衣衫不要受了寒云云,多的話也無甚重要了。
殷受寫完,封好信交給唐澤,“差人送去竹邑。”
唐澤應聲去了,殷受自己去了浴池,裡頭熱氣繚繞,白玉砌的臺階,和棠宮裡的一模一樣,殷受心情很好,擺手示意旁邊候著的婢女都下去,解衣下了浴池,三兩下沐浴好,洗乾淨也沒出來,手臂枕在腦後,看著屋頂出了一會兒神,也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大概還匍匐在案几前,她造船的事他也知道,一件接著一件,沒個歇息,估計累極了……
只願他不在身邊,她能自覺一點,好好用膳,好好睡覺,愛惜下自己的身體罷……
思念仿若成疾……殷受偏頭拿過擱在玉階上的玉壎,把玩了一會兒,唇角勾起些笑,放在唇邊吹奏了一曲。
壎曲清澈悠揚,宛如金石之音,一曲萬舞歌給他吹得纏綿悱惻飽含相思,如歌如訴,唐澤在外聽得打了個寒顫,搓了搓手臂往外又走出了一重門,他家主上但凡收到聖女的訊息,甭管是什麼訊息,多半都要抽風上一回,沒立刻收拾東西立馬要趕去見妻子,症狀已經算是輕的了。
殷受一曲吹得柔腸百結,吹夠了拿著玉壎把玩了一會兒,又拿著匕首比劃了兩下,出了浴池,穿了件黑底繡紅的三色錦外袍,他不大想現在睡覺,在外頭走了兩步,抬頭瞧見天上有夜色孤星,心裡一動,慢慢往摘星臺走,大步跨上去。
和他在棠宮裡給妻子建的一模一樣,一磚一瓦,一橫樑,連簷腳的雕花,露臺上擺佈都一模一樣,殷受握著玉壎在軟塌上躺下來,躺了一會兒思緒飄得遠了難免想起他們摘星臺上的恩愛纏綿來。
此事不得思量,一旦開了閘,便有雷霆萬鈞之勢,洶湧澎湃越發不可收拾,殷受身體發熱滾燙,又見馬燈之下衣袍上的胖玄鳥憨態可愛,心中潮意一浪疊過一浪,衝得他身體緊繃發疼,越不想,越發想,越想念,越難捱。
殷受閉上眼睛,想著他的女人在他身下面如敷粉瞳眸氤氳恩愛纏綿的模樣,呼吸越發急促,待解決完,心裡的思念半分不減,蓋著眼睛想待它日,定要她也常一常這等想見也見不到的相思之苦。
這地方不能多待,他實在不想揹著她做這等荒唐事。
殷受看了看夜空,不自在地咳咳了一聲,起身下了樓,摘星臺建在後園正中央,四野遍地栽種著棠梨木,正巧八/九月,上頭接滿了果實,褐色豆子那麼大果粒,跟棠梨有那麼點像罷,至少衣著都樸實無華,殷受慢悠悠走得閒庭信步,隨手摘了兩粒,扔到嘴裡,三兩下吃到肚子裡了,若有一日棠梨來了,也吃了這果子,那不是自己吃自己了!
哈哈……
殷受一路走,一路吃,吃得倒牙,心情不錯,只快出園不知哪裡撲出來一隻野雞,被他一腳踢出去了。
聽那強忍著刻意壓低的哼聲,是個女子,且衣衫單薄,敷粉塗腮,舉止柔媚,目光盈盈楚楚可憐。
來勾引他的。
倒胃口,殷受好心情散了個乾淨,面色也冰寒了起來,冷聲問,“誰准許你進來的。”梨園是儲君府的境地,除了唐澤偶爾進來打掃收整,其餘人不得入內,這是府裡的規矩。
殷受大步往外走,見那女子還故作妖嬈地躺在地上哼哼,心裡暴虐,又不想有旁的女子的氣息染在這梨園裡,便強壓了殺意,緩了緩聲音道,“出來。”
殷受尋常對女子向來是當個會動的擺件,不會多看一眼,惜字如金,態度淡漠,肯吐出兩個字,正眼看一看,算得上是欣喜了。
女子便全沒感受出這兩字裡裹著的寒意,欣喜地哎了一聲,爬起來就跟了出去,外頭長廊裡掛著馬燈,光線亮了一些,看衣著打扮還不是婢女。
女子有些侷促地理了理頭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