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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後頭跟著的人烏壓壓一片,全都拜倒行禮,紛紛告罪,“還請聖女恕罪。”

甘棠不言不語,只讓他們都起來,也沒趕人,等著看微子啟表演。

他一手導演了這一場大戲,如何肯空手而歸,不會這麼就簡簡單單結束了。

果然微子啟很快將目光轉向了殷受,憂心問,“我聽下人說,丹藥被下在了小弟的飯食裡,小弟你看起來很不好,是中藥了麼,那藥本是大補之物,一整瓶的話能要人性命,小弟你是不是被人害了,瞧著聖女面色亦不大好……”

微子啟目光一轉,瞧見地上躺著的綠丫,言語間就帶了心痛薄怒之色,“小弟你傷了綠丫,唐突聖女了麼?”

這段話看似關心,其實話裡藏刀,清清楚楚的說明白了藥是什麼藥。

大補之物說的很委婉,在場的都是男子,大家都懂的。

殷受雖還有理智,但身體面色一看就不正常,佐證了微子啟的話,因此魏子啟話音剛落,商容比干比目幾人臉色就難看起來,看著殷受目光責難,看著甘棠目光古怪。

殷受臉色霎時鐵青,心裡怒海翻天,起身寒聲道,“你哪裡來這麼廢話,還帶人急匆匆闖進來,同當年柳妾領人捉姦滕妾允氏倒很相似,大兄你雖慣常混跡後宮,在父王母后跟前盡孝,也莫要盡學些下做手段,你在這挑撥離間,可知我殷商王室一旦與聖女兵刀相向,外族大軍立馬能趁虛而入,危及殷商的後果,大兄你可擔當得起。”

甘棠旁聽不語,打蛇打七寸,殷受嘴巴還是很毒的,尤其柳妾指的是微子啟的生母。

這件事的內情如何甘棠不清楚,但看商容幾人神色有異,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了。

微子啟也當即變了臉,正待說話,甘棠抬手製止了,看著微子啟笑道,“多謝子啟關心,只是我與阿受兩情相悅,他總是用了些補物,也無妨。”

甘棠的話無疑是丟下了一道驚雷,驚得眾人當即色變,也驚得殷受心裡酥酥麻麻的起了好幾層甜意,縱然知曉她所言不過權宜之計,沒有半分真心。

商容眼裡皆是震驚之色,半響方問,“聖女此言可當真?”

“那是自然。”甘棠便溫溫軟軟笑起來,開心不已,畢竟微子啟臉唰地一下就寡白起來,實在好看。

“隻眼下商王重病,我們哪裡有心思玩樂,這次子啟真是誤會了,是王上病重難治,需要至親之人的心頭之血入藥,與王上服下,王上才會藥到病除,阿受自願說用他的,大補之物能使藥血純正,我這才吩咐了唐澤去尋些大補之物來,服下之後所得鮮血,正治王上這一種病。”

“此藥需得服用七七四十九天,次次需血。”

甘棠把玩著手裡的短劍,短劍是上品百鍊鋼鑄造,薄削鋒利,寒光幽冷,一把上等的利器。

甘棠說著忽地朝微子啟一笑,“阿受是我的心上人,我自是捨不得他吃這樣的苦,聽聞大王子至賢至孝,可願為王上盡一盡孝心。”

甘棠兵不血刃,殷受聽得發寒,連因為她笑顏生起來的那點迤邐心思都散了一乾二淨,他先前算計她,只被她踢一腳,算是先祖保佑了。

微子啟臉色大變,眼睛似是被定在那把利器上似的,挪不開分毫,他知計謀敗露,這是聖巫女整治他的手段,卻想不出能反駁的理由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只剩下被她剖心而食的畫面了……

微子啟後背汗溼了一片,難以定神,方寸大亂,胸膛不住起伏,喊道,“你胡說,當真如此,晨間你為何說父王明日便能醒。”

沒立刻開口應承,已經預示著這一場戰鬥,是甘棠勝利了,殷受想,如果換做甘棠是嫡長子,在他的位子上,必定不會如他,混得一塌糊塗。

甘棠心裡哈哈樂了一聲,面色卻冷了下來,“你質疑我的話我不跟你計較,我說會醒,沒說能好,你耳朵有毛病麼?還是說你不想獻心頭血,非要硬說王上好了?”

微子啟神志一清,連連否認,看了眼旁邊的殷受,勉強定了定神色,“今日父王可需用藥。”

甘棠就笑了笑,意味深長,“自然是要用的,本是想著去給王上覆診時一併帶上,不想子啟闖了進來,正巧給子啟看看,省得明日沒有心裡準備。”

人血饅頭能治病這樣的事,擱在其它年代可能信的人比較少,但在這裡不一樣,知識水平落後之極,生產力低下,人文意識形態極其不完備。

人們迷信,野蠻,愚昧。

包括眼前這一群站在權利頂端的大地主們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