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甘棠來說是沒什麼用的,畢竟她很能直接的感受到他的情緒,他那連續不斷的喜歡和愛慕,強烈得有如實質,對甘棠來說跟騷擾也沒什麼分別了。
甘棠心情陰鬱,往重處紮了一針,不耐道,“你能不能安靜些!”
殷受能感覺得到胸腔裡的翻騰的血脈慢慢消停了一些,像那頭失控的野獸慢慢被安撫,然後關進了籠子裡,只他心裡多少還是期盼心愛的人能幫幫他的,殷受鬱悶地拿下腦袋上的巾帕,看著她精緻的側臉道,“我都沒說話,棠梨你有如發脾氣,不如跟我說說可能給你下毒的人,我好拿到證據,微子啟如今正得寵,若口說無憑,不但適得其反,反倒惹來殺身之禍。”
甘棠不想再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給誰了,見他暴漲的經脈稍稍平復了些,稍稍鬆了口氣,過了一刻鐘,便給他除了針,把他的衣服扔在他身上,示意他快些起來,“他不是想當儲君麼,我讓他徹底當不成。”
殷受眼裡都是陰霾,這件事甘棠不說,殷受也是要做的,今日的仇不共戴天,“把你身邊的人都交給我,我來查,拿到證據,鐵證如山,父王和朝臣也不能再護著他。”
殷受說著蹙了蹙眉,“只是微子啟向來有些心機,大概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了,查起來會很難,他現在手握大權,背後有三公,很難對付。”
“何必那麼麻煩。”甘棠心裡冷笑,她這次非得要把微子啟拔下一層皮不可,“只要聖巫女願意嫁給你,我和崇明再給商王施壓,讓他當即立你為儲君,微子啟,也就不算什麼了。”
以微子啟睚眥必報的脾性,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可能一動不動,不管是逼宮造反,還是行刺刺殺,亦或是提前叛逃往西周,都是拿住他脈門的時機,她煩透了他四處蹦躂的模樣,早日清理了,也好它日留下更大的禍患,有這麼一個恨你的人天天想著如何算計你,難以安眠。
殷受有絲歡喜之餘,看著不怒自威的甘棠,心裡難免複雜和心驚,這麼些年過去,她是真的很不一樣了,有時候比之商王,還要有些氣勢。
外頭腳步聲還未到,現有一股急切的惡意和幸災樂禍傳過來,不一會兒便有了密集的腳步聲,浩浩蕩蕩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她該給商王除針了,來的很準時,又理由充分。
“來了。”甘棠沉聲道。
第35章 果然不是好事情
殷受一身狼狽,稍稍整理了一下; 門被推開前; 甘棠與殷受正坐在案几前,什麼也沒做。
甘棠體內的毒沒解清; 坐著都能渾身冒汗,殷受亦好不到哪裡去; 施針只能讓他緩解一些藥效; 要完全消退; 至少也得明天罷,前提是有她給他再施兩次針; “你最好不要出聲; 你現在的身體最忌動怒; 一會兒微子啟說什麼,你全當沒聽見。”
殷受點頭; 他現在比先前好很多,但坐了這麼一會兒又開始難受起來,螞蟻啃噬骨頭一樣; 身體發熱; 難受一點點堆積,有捲土重來的趨勢。
殷受靜氣凝神; 微子啟母位卑,這些年卻一直很得寵愛; 這麼些年宮裡也再沒新添子嗣,殷受不知這件事是否和這母子兩個有關係; 但微子啟下藥害人,當年武鬥場上在馬上做手腳就是前例,弄出這般上不得檯面的陰私手段,他實在沒什麼好驚訝的。
聖女若在王宮出了事,勢必引起兵禍,微子啟為了同他爭奪儲君之位,已經沒把殷商的安危放在心上了,殷受目光陰鷙,這次若父王還要保他,他也留不得他性命。
甘棠手裡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裡的短劍,微子啟進來看他們好端端坐在這,臉上的表情定然會很好看,她很期待。
來的人數超乎想象的多。
事實也正是如此。
微子啟是直接推門闖進來的,後頭跟著的人裡有商容,崇明,一些叫得上名號的朝中大臣,餘下有一些近衛,身著鎧甲,帶兵器,將近五十人。
甘棠握著袖間的短劍把玩得心不在焉,懶洋洋問,“大王子領兵闖入我的寢殿,是想幹什麼。”
微子啟大概是當真沒想到他們能逃脫,眼裡摘取勝利果實的興奮沒能及時退下去,整個人就硬生生僵在了原地,臉色鐵青,目光裡的陰毒之色藏也藏不住,一張溫潤的俊面就顯得有些猙獰扭曲,對上甘棠似笑非笑的目光,又強自壓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給她行禮,溫言道,“柳疾臣那裡說丹藥被盜,有宮婢稟報說歹人把藥下在了阿受的飯食了裡,唐澤又說阿受來了聖女這裡,子啟憂心聖女安慰,這才失了分寸,闖進宮來,聖巫女無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