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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走了。

甘棠臉色酡紅,走路東倒西歪,分明一副醉酒的模樣,迷迷瞪瞪的完全沒了方才揍人時的強悍凌厲,甘玉看她這樣覺得好玩,直接把人抱了起來,樂個不停,“棠梨你醉酒的反應也太慢了,剛剛要是現在這副模樣,哪裡還嚇得住那幫臭小子。”

“剛剛只顧著生氣了。”甘棠頭暈,意識卻還很清醒,想著處在這個身份上,再怕發病她都得暗地裡練一練酒量,天'朝人酒桌上說事的傳統估摸是從這時開始的,她既然要出來做事,以後碰到酒水的場合也會很多,她不喝酒,但總不能聞一聞酒氣便給燻倒罷,不練不行……

甘府和王宮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尋常走起來也要小半個時辰的工夫,眼下人多,走起來就更慢了。

寬闊的街道兩邊店鋪商肆林立,正是午間飯食過後小憩休息的時光,酒肆裡很熱鬧,遠遠有壎聲傳來,悽婉哀絕,綿綿不斷,甘棠趴在甘玉背上聽了好一會兒,聽壎聲越來越近,忍不住支起頭去看,尋找這天籟之音的來源。

酒肆裡寬敞空曠,坐了不少閒聊飲酒的客人,中間的築臺上一名男子席地而坐,身形修長,三十歲的模樣,著白衣,手執陶壎吹得認真專注,看起來和這裡的其他人有些不一樣,自有股清高自在,彷彿他此刻身處竹林山澗,而不是酒樓食肆一般。

甘棠呆呆聽了一會兒,心跳一下接著一下跳得越來越快,等不經意間對上那男子看過來的視線,心臟就狠狠悸動了起來,這感覺陌生又熟悉,甘棠艱難的挪開了視線,別過臉緊緊貼在甘玉背上,再不去看了。

一切都是幻覺,隔著這麼遠,哪裡能看到他是什麼模樣,一切都是腦補,甘棠飛快地搖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都趕出腦海去。

鍾情型妄想症有個別名叫桃花癲,三五月份的時候最容易發病,尤其現在和酒沾了邊,又遇上了個文藝青年,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禍不單行。

甘棠手心裡全是汗,緊緊摟著甘玉的脖頸,開口開的異常艱難,“二兄,我們快些回家罷,我想回家了。”

甘玉察覺到妹妹緊緊貼著他,腳下步伐快了一些,偏頭問,“棠梨很難受麼,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甘棠點點頭,自酒肆旁路過時,終是忍不住扒拉下臉上的面巾又看了一眼,這次看清楚樣貌了,五官算不得多俊朗,但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風度在,甘棠理智上想別開眼,卻挪不開視線,嘴巴已經管不住開口問了,“二兄,你知道里頭那個樂師麼?穿白衣服的那個。”

甘玉慣常是在街面上混的,對這些吃喝玩樂的事很是在行,只看了一眼就樂道,“知道啊,叫馥虞,是個樂痴,每日只知道吹樂,飯都常常忘了吃,別看長得一般,但他在這一帶很吃得開,便是尋常官家子弟見了,也要給兩分面子的。”

馥虞,馥虞,樂痴。

甘棠察覺到自己心裡湧起來的甜意和喜悅,掐了掐手心,緊緊閉著唇閉著眼睛,再不肯說話了。

甘棠後悔方才為什麼沒醉死過去,看了這些男色禍害,要惹出這些枝節麻煩來,甘棠凝神靜氣,腦子裡不住念著她的理想和抱負,一遍一遍回想那些血腥的畫面,企圖轉移注意力,讓這些重要的事填滿腦子,好讓她沒工夫東想西想。

效果還不錯,她好歹是安安靜靜的走過了那個酒肆,控制住了自己,沒下去鬧出笑話來。

陶壎的聲音悠悠揚揚,越來越遠,快進府了甘棠又忍不住問道,“他成親了麼?”男子三十肯定是早成親了。

甘玉見甘棠感興趣,說得越發興致勃勃,“嘿,他是個奇人,原先一直只顧吹樂,是家裡的廢人,誰肯嫁給他,年前天上掉下個大餡餅,被羊族的王長女看上了,月底王長女及笄,他就要被送去羊方成親了,也是個苦的,去羊方那鬼地方,也不知以後會如何……”

幾句話聽得甘棠腦補出了一出惡霸女趁機強佔良家男子的戲碼……

既然這男子可以入贅,那入贅來聖巫女府,和她待在一起多好啊……

瘋了瘋了……

甘棠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頓覺毛骨悚然,煩惱地揪了揪頭髮,伸手自袖袋裡摸出一個藥瓶來,倒了兩顆藥丸喂到嘴巴里,朝甘玉道,“二兄把我帶回臥房就行,我太困了,要先睡一覺,微子啟他們幾個若是來了,先晾一晾也好。”她這回犯病有點厲害,有時候都想不起來這一切都是幻覺了,還是先昏睡一晚,等體內的酒精散了再說。

甘玉往上顛了顛讓她睡得舒服些,點頭道,“難受睡罷,其它事交給我和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