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被帶落的墳被壓在山下; 現在沒辦法去挖。“等來年春天雪化了,我立刻去挖!”
俞蘅在家裡給周慶華燒了一回紙; 別的也做不了。
二十八那天祭祀完畢後; 老亢村的年味重了起來。不管外面風雪多大,除夕夜的年夜飯是一定要做好的; 吃得好了; 來年才會順、才會健康發財。二十九那天颳起西北風,那風勢大得驚人,又夾著冰雪的寒氣; 打在身上能隔著好幾層衣服刮人的肉。
冷!太冷了!
風捲著雪,又將整個冰雪世界攪和得更加亂了。這時節出門,連路都看不清的,到處都是白濛濛一大片。
看地方臺新聞,已經出了好幾起高空墜物傷人事件了。主持人提醒居民不要隨意外出,同時要安置好窗臺、陽臺上的雜物,關好門窗等等。俞蘅和周清榮一起,將院子裡的蔬菜種植箱全部搬到屋裡,大部分放在兩邊耳房,小部分放在廊上,拿防雨板擋住。
年夜飯也弄得很豐盛,本來周建業是想兩家一起吃的,可沒想到風雪漫天只好作罷。周家吃完豐盛的年夜飯後也不守歲,早早上床睡覺。這天實在冷,俞蘅領著家裡人做了一遍健體操,將身體折騰暖和了才去睡。
只大年初一就壞事了,村裡停電。外面大風大雪的,怎麼檢修?周家將炕燒起來,一家人都盤腿上坐上面取暖,耳邊除了風聲雪聲別的都聽不到。
“媽,這風也太大了。”鄭涵抱著有些不安害怕的周昊鈞,滿眼擔憂,“咱們家這屋頂不會被掀了吧?”
“放心吧不會的。”俞蘅安慰她,“當時用的就是好材料,請的又是外面的工程隊,地基也打得深,這房子結實得很。”
老亢村左右都有山,那風穿過山間鑽過林梢,奔過平闊的大片田野之後,風聲變得淒厲又可怕,聽起來跟鬼哭狼嚎差不多。又因為它拍動門窗,門窗再結實也會產生一些悶響,明明是白天,屋子裡黑得跟晚上似的,臥房裡點了蠟燭,那風好像能鑽牆而過,將燭光震得左右晃動,映得人臉如同鬼魅。
大自然的磅礴力量,帶著一股子無法忽視的壯觀美感,而人類身處期間,又是那麼地渺小不堪一擊。
這樣的環境不得不讓人心中惶惶。鄭涵需要的就是幾句安慰,她點點頭定神,低頭繼續哄著周昊鈞,讓他別害怕。
俞蘅閉上眼睛,靠著軟枕養神。看家中長輩這麼鎮定,鄭涵和周清榮也不再害怕,家中照常吃喝睡,只將自己的身體看顧好。
沉悶著很快到初六,雪一點都沒有變小。周家這一整排新建沒幾年的房子自然是結實的,可村子裡並不是每家每戶都住新房子。那些舊房舊院落不堪風雪折磨,這幾天倒塌了不少,其中就有周家比較親近的親人,不得已,那些家坍塌的周氏族人分散著到其他人家中避災。
俞蘅家也接待了一家人,這家人自然也姓周,按輩分是周建軍爺爺的堂弟的孫子。雖然這家人和周建軍一個輩分,可年紀卻比周清榮大不了多少,名字為周建安,才三十六歲,帶著兩個兒子、妻子和老孃,一家五口住到周家。
這家人被安置在空餘的左邊臥房,那邊沒砌炕,周清榮搬過去一個煤爐和一個火盆讓周建安一家取暖。這家人算起來和周清榮這一輩關係已經遠了,平時也少有聯絡,不過總算是同一個祖宗的,自有一份親近在。周氏族長也是村主任,這一次安置受災村民時,他的目光就放在村中那些房屋較新的人家,周家這一排新院自然也在他的計劃內。
這樣的事情能幫就幫,反正家裡有空餘,俞蘅沒有反對的意思,只跟村主任說要自己挑,挑來挑去選中周建安一家。周建安一家住進來之後,果然懂禮數進退有度,和俞蘅家沒有產生矛盾,相安無事。
舊房的坍塌才算第一步,要命的是祠堂塌了。
周清榮等人被緊急叫出去,冒著大雪去祠堂搶修,回來後他就病倒了。外面零下二十幾,周清榮的身體素質已經比一般人都強,這都能病倒,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俞蘅說:“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準再去祠堂了。”壓著周清榮不讓他再出門,那樣的暴雪和強風,出門不是找死嗎?!
“咳咳咳、三叔呢?”
“他在家,趕緊閉眼睡吧。”俞蘅沒好氣地往周清榮穴位上一戳,周清榮欲言又止的表情退去,緩緩閉上眼睛。
“媽,你去睡吧,我來照看清榮就好。”
“我來,你去睡吧。”俞蘅拒絕了,如果晚間病情惡化,他還能及時應對。
炕邊的矮桌上點著蠟燭,俞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