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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己更衣。林瑾則站在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綺羅不在,她才敢過來。

她一直以為是綺羅看出了什麼,所以才讓林勳早點把她嫁了。這段日子,林勳選了很多人家讓她挑,還要她在開春定個結果。

可她真的不想嫁人。哪怕上次林勳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那些人身份或高或低,才華或出眾或平庸,外貌或剛毅或俊美,所有的型別幾乎囊括。可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林勳整理好領子,微微側頭看向林瑾。林瑾的心思一直藏得很好,但在他成親之後,逐漸顯露了出來。包括與綺羅的親近,刻意地討好。綺羅初入侯府,對一切都不熟悉,自然與她走動得多了。這麼多年來,他和林瑾以兄妹相稱,在他心裡,林瑾就像是親妹妹一般。她不該存的心思,他絕對不會讓它萌芽滋長,所以她今年必須要嫁人。

“今日恐怕會在宮裡呆得很晚,你跟母親說一聲。”林勳說完,吩咐邢媽媽去拿綺羅的衣服,轉身的時候,林瑾急急叫住他:“哥哥!”

林勳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身邊的丫環和婆子魚貫而出。

“我……我……”林瑾看著他高大偉岸的背影,想起剛來這個家的時候,還是少年的他冷漠地看著自己,最後卻伸出那雙溫暖的手,緊緊地牽著她。

“不要叫我世子,叫我哥哥。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少年清亮的聲音彷彿還響徹在耳邊。

從此她的心裡,就有了這個人。他教她讀書寫字,給她買最喜歡的糖人。為妨下人不把她當主子看,還親自責罰了伺候他多年的乳母。這點點滴滴,都融入她的骨血裡面,變成了纏繞住心的藤。

他嚴厲的外表下,藏著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一顆心。他總是把自己的所有無條件地分享給家人,他同情弱者,照顧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將士。他還把那些他所知道的戰死沙場者的名字都記在一個名冊裡,暗中撫卹他們的家人,給他們築廟供了長明燈。

所以,哪怕知道他們之間因為懸殊的地位和親緣關係,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還是無法遏制自己愛慕他的心,並任由它瘋狂生長。

她以為這輩子都可以在他身邊陪伴著他,就算沒有結果,她也無怨無悔。因為他值得。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愛上別人。然後因為這個人,她再也無法繼續呆在他的身邊。

“您小心一些。”林瑾最後只說了這句。

林勳應了一聲,低頭出門。他很高,門雖然已經做的比普通的都要高許多,他還是會習慣性地低頭,以免碰到。於坤在府外備好了馬車,扶著林勳上去,側頭悶悶地咳嗽了兩聲。

林勳低頭看他:“天冷,你年紀大了,病了就彆強撐著。”

“小的不礙事。”於坤搓著手笑道,“這些事都做習慣了,交給別人做反而不放心。侯爺放心去吧,小的會照顧自己的。”

林勳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坐上馬車,讓透墨駕車走了。

於坤目送馬車離去,在原地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想著天色還早,可以再去整理下昨天沒看完的賬冊。不知從哪裡冒出兩個護衛來,一口一個“坤叔”地把他架回到他的住處去了。

於坤知道自己又被侯爺強制休息了。

馬車到了舞樂坊外,天剛矇矇亮,大街上沒什麼行人。舞樂坊的大門緊閉,裡頭還十分安靜。林勳跳下馬車,從常走的側門進入,月三娘正打著哈欠從樓梯上面下來,頭髮只隨意地挽了個髻,衣服也穿得鬆鬆垮垮的。

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到林勳負手站在樓下,嚇了一跳:“侯爺,您這麼早?”

“她醒了嗎?”林勳問道。

“還沒有,昨天大家累得夠嗆,很晚了還在討論細節,連施大家都是在這裡休息的。要奴家上去叫她嗎?”月三娘指了指樓上。

林勳捧著衣服站起來:“不用,我親自去。”

綺羅這一晚睡得並不好。她捲了一床被子抱在懷裡,假設這是某人。可是被子硬邦邦的,又細又小,根本就和某人不像。她不滿地翻了個身,一腳把被子踢下床,在床上擺了個大字。

林勳進去,把衣服放在桌子上,輕聲走到床邊坐下來。

其實還早,她可以再睡一會兒。他這麼早來,也不過是想早點看見她罷了。她披散在床上的黑髮泛著光澤,像質地上好的黑珍珠,襯托得她臉上的膚色愈加白皙細膩,沒有半點瑕疵。

綺羅在睡夢中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轉過身來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你怎麼來了?”然後蹭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