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峻之冷笑,只盯著郭氏:“是啊,我也納悶呢,玉珊一個小孩子,怎麼就能說出那麼惡毒傷人的話來!到底是誰教了她?”
沈峻之這分明是在指責郭氏。
郭氏面色變了變,也沉了臉:“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好,咱們今兒就先算算。”沈峻之也是冷笑,火氣壓都壓不住。看來今兒他和郭氏之間的吵架是沒法子避免的了。
郭氏一把拉起沈玉珊,吩咐身邊的丫頭將沈玉珊帶下去:“帶小姐下去洗臉。”這是要讓沈玉珊迴避的意思。
沈峻之見郭氏這樣做,也緩和了神情對沈玉闌道:“玉闌,爹這會有事兒,回頭再去跟你說話。你先下去休息休息,洗澡換衣裳什麼的。晚上咱們一起吃飯。”
沈玉闌很聽話的應了,然後乖乖的就要跟人走了。
只是那婆子卻是一臉為難:“老爺,這……安排在哪裡?”
沈峻之揮了揮手,只看向郭氏。這些內宅之事,一向都是郭氏在管。
郭氏倒是也沒有置氣,淡淡的吩咐一回:“不是早就安排了小院子?直接送過去。而且,不是有先前來的那小姑娘?她們正好也一處做伴兒。”
沈玉闌對她被安排在哪裡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是郭氏的後半句話卻是讓她心頭微微一動,頓時期盼起來。
跟著婆子一路出了沈峻之的書房,又走了好大一會功夫,婆子這才停住了腳步,朝著沈玉闌一笑:“就是這兒了。”
沈玉闌下意識的四下打量了一回。然後禁不住笑了——院子倒是很大,雕樑畫棟的也很氣派,可是未免也太……舊了一些。瞧著這破敗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還能住人?
這郭氏,也未免太過了一些。竟是連表面的功夫都不肯做了不成?
看著沈玉闌住了腳步打量院子,帶路的婆子倒是開了口:“這個院子是咱們府上最大的,只是因為咱們也才搬過來,所以來不及修繕,看著舊了一些,不過裡頭的東西也是齊備的。是收拾過的。”
最大?所以給了她住,算是給她的臉面對她的尊重?別開玩笑了。沈玉闌心頭冷笑——這樣破敗的院子,大又有什麼用?
“哦?既然是這樣,那我回頭好好的謝謝二孃去。”沈玉闌也沒說不住的話,是,婆子說得沒錯。雖然破敗,可是卻還住著人,想來不至於漏雨,而且她初來乍到的,為了這個挑三揀四,也不大好。讓人覺得她太奢華了。
況且——鄉下來的丫頭,在郭氏心裡,不就得住這樣的地方?才好陪襯了她的身份不是?既然郭氏自己挖了坑,那麼她也不介意看著郭氏自己往裡跳不是?暫時的委屈怕什麼?日子還長著呢!
婆子聽見沈玉闌這樣說,又笑了:“裡頭伺候的丫頭也是齊備的。而且,表小姐也在這裡頭住著,太太說了,表小姐和小姐素來就是一處的,正好如今也一處作伴。”
“嗯。很好。”除了這個,沈玉闌也沒什麼好說的——人家郭氏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她還挑三揀四的做什麼?
最讓沈玉闌在意的,是婆子口中的表小姐——如今看來,應該是金荷沒錯了。金荷是吳氏姐姐的女兒,父母早早去了,吳氏就將金荷養著了。一則是親戚,二來也是給沈玉闌作伴。
金荷可謂是沈玉闌的親姐姐一般,無論什麼時候,她們都是在一處的。
金荷能平安無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過如今沈玉闌倒是有些心虛,怕被金荷看出什麼來。畢竟,她可以說說直接換了一個人了。
不過好在,她是隻換了芯子。只要注意點,想來也不至於被質疑。
這樣想著,冷不防沈玉闌突然被一把抱住了,接著就聽見了“嗚嗚”的哭聲:“太好了,玉闌真的是你。還以為——以為——太好了。”
說是喜極而泣也不為過。
沈玉闌看著面前這張佈滿淚痕的圓臉,以及那張臉上說不清楚是哭還是笑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伸手也抱了過去。
“好了,荷姐姐沒事兒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沈玉闌很是溫柔和的安撫了一句。沒辦法,金荷看上去,的確像是嚇壞了。所以才這樣驚喜。就衝著這一份擔憂,金荷也是值得被這樣對待的。
金荷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婆子倒是開了口:“太太說得極是,果然二位小姐的感情是極好的。”
沈玉闌“嗯”一聲算是回答。然後拉著了金荷的手笑道::“好了,快別哭了。待會我的衣裳都要溼透了。”
金荷倒是穿了一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