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大吉了。
沈玉珊也並未作出阻攔,李氏同樣如此。
李氏想了想,將那遺書從沈玉珊手裡拿過來了。然後遞給沈玉闌:“姑奶奶看看吧。這事兒……實在是……”
沈玉闌只是掃了兩眼,便是神色淡淡的收了起來:“這件事情我們作晚輩的也不好說什麼,就將這個信寄給父親吧。讓他來做決斷。人死如燈滅,以前種種先擱置在一旁再說。現下最重要的是先將人安葬了才好。現在咱們家沒個主事的人,可不能讓人笑話了去。”
李氏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一時看向沈玉闌的目光,卻是有些複雜了。
沈玉珊此時也算是回過神來,然後……竟是直接衝過來搶奪沈玉闌手裡的信紙了:“決不能給爹看!”
沈玉闌卻是已經先一步的將信紙塞進了袖子裡。而藿香和紫蘇,則是一起上前,直接攔住了沈玉珊。藿香手疾眼快,更是一把抓住了沈玉珊的手腕,厲聲道:“三小姐這是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動手?真要如此的話,三小姐可該想想,什麼叫長幼尊!而且,這事兒若是讓人知道了,三小姐還見人不見了!”
“你這死蹄子,給我鬆手!主子說話,做奴才的哪裡有插話的資格!”沈玉珊使勁掙扎,想要甩開藿香。又厲聲道:“長幼尊卑這四個字,你倒是該好好學學。你一個丫鬟,也敢和皇子妃動手?就是你家主子,也該好好掂量掂量!”
沈玉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譏諷的看向沈玉珊:“郭氏屍骨未寒,你作為女兒非但不幫著料理後事,還意圖與長姐動手。更是想要以勢壓人,你也不怕御史臺參奏一本。到時候,九皇子肯不肯給你做主,那還不一定呢!再則父親看了這封信,你說會不會遷怒與你,徹底厭惡了你們母子?”
沈玉珊被說得面色發白,面上一片絕望之色,眼底也盡是恐懼——大約也是想明白了繼續鬧下去到底是誰吃虧。人人尊敬的九皇子妃頭銜,此時在這裡,卻是顯然根本不實用。
可是要沈玉珊求饒,她卻是又做不到。最後只能怨毒的看著沈玉闌,心中惡毒的一遍遍詛咒著。
沈玉闌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留下一句:“惡有惡報,這句話可是完美的體現了。不知道下一個會有果報的人,又是誰?”
沈玉珊頓時面色鐵青。
沈玉闌走後,李氏冷冷的看了一眼沈玉珊,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眼下還是太太的身後事重要些。三姑奶奶是太太親生的,落於人後,可是不好看。”
說完這話,李氏也是走了。
李氏和沈玉闌粗略的商議了一下喪事怎麼辦——有了大致的規劃後,便是一層層的將命令傳下去。首先是趕製孝服:總有人上門弔唁,孝服是必須要發的。這個不能缺少。其次就是派人去請高僧來做道場,再則就是請廚子,採辦蔬菜魚肉等物,準備待客用。
一時之間差不多也沒什麼疏漏了,至於喪禮,那是有規矩的,倒是不用再發愁。
這些事情剛告一段路,門房卻是來報——說是大姑奶奶和大姑爺來了。
沈玉闌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顧蒙和金荷來了。也是,金荷雖然是養女,可是名義上到底也是沈家的女兒,該回來幫忙的。
李氏先是看了一眼沈玉闌,見沈玉闌並不開口。便是也不開口。
沈玉闌回過神來,看一眼李氏,淡淡一笑:“我倒是不至於如此小氣,避開不見就是了,沒道理擋在門外。如此,就請姨娘去招待一番吧。我去廚房看看。”說完這話,沈玉闌便是乾脆的起身往廚房去了——不管是金荷也好,還是顧蒙也好,她都是不想見的。
李氏也不勉強勸說,笑了笑了然的點頭起身往外頭迎去。
且說這頭顧蒙和金荷,一進門首先遇到的卻是齊宇舟——
四目相對下,二人面色均是有些複雜。不過齊宇舟到底算是勝利的,當下揚起得體的笑容,迎上去:“姐姐和姐夫來了。快請進。”說著又讓下人趕緊送上孝服——這二人是必須穿孝服的。
齊宇舟得意了,自然顧蒙就只能失意了。再加上見了齊宇舟一副主人家的樣子,心頭更是不痛快,陰陽怪氣的冷笑道;“岳母去了,也虧得你笑得出來。”
齊宇舟笑容一斂,認錯倒是快:“姐夫提醒得是,我是今日成親,一時得意忘形了。幸而沒讓玉闌瞧見,不然怕她得氣惱我呢。”
那句“姐夫”,喊得那叫一個親熱響亮,直接噎得顧蒙說不出話來——隨後再來一個成親,更是幾乎直接刺進了人心窩子,淅瀝瀝的淌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