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珊此時總算是從懵然中緩過神來,惡狠狠的便是道:“自然是要報案!不然豈不是讓兇手白白的逃脫了?誰害了我娘,我自要她血債血償!”
沈玉珊說這番話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兇狠陰厲的。想來若是讓她知道兇手是誰,她說不定會將對方直接活生生的吞吃入腹才肯罷休。
可是,這話聽在沈玉闌的耳朵裡,她卻是隻想笑——沈玉珊倒是好意思說這話!若真血債血償,她們母女二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過,這句話,她卻是很想原封不動的還給沈玉珊的。血債血償,一個人總要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她也相信,沈玉珊總有一日,會深切的體會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玉闌看了李氏一眼,見李氏沒有反對,便是也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報案吧。”
仵作聞言,便是道:“那我們恐怕就只能將這位太太的身子帶回去,等到查清楚了,貴府才能領回去——”
“一般來說要多久?”沈玉闌皺眉問。
“至少要結案才行。”仵作有些為難。
頓時所有人都是皺起了眉頭——這可不行。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案?要知道現在可不是什麼冷天,相反的。現在一天熱似一天的,屍身若是存放個一兩日還好。上了三五日,那可就有些不好聞了。若是再久遠一些——拖上十七八日,那可就是糟糕透頂了。
沈玉闌猶豫了片刻,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總要讓太太死得明白才是。”橫豎怎麼也查不到她的頭上來,她怕什麼?反正郭氏身子爛不爛,都和她沒關係。她不在乎這個。
李氏自然也不會開口。原本她就不願意讓人懷疑,現在知道郭氏死得不明白不白,更不願意讓人懷疑了,所以也是贊同這樣的作法的。同樣的,至於郭氏屍身爛不爛,她也不在乎。
唯一有些不肯的是沈玉珊:“不行,最多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就要領回來下葬。不然一直放著,像是什麼話?”
仵作一臉為難——“這,衙門有衙門的規矩——”
沈玉珊輕哼一聲:“算了,也不為難你了,回頭我親自和你們上司說就是了。”
仵作鬆了一口氣。然後讓沈家的出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又找來一副擔架,準備將郭氏立刻帶回衙門去。
沈玉闌遠遠的避開了——她實在是不想再看見郭氏了。她更不想自己嚇唬自己。死人,可沒什麼好看的。好看的,還在後頭呢。
李氏同樣也沒上前,沈玉闌捉摸著,李氏應該是覺得晦氣——
就是沈玉珊,也沒靠太近仔細瞅。
可是結果總是出人意料得很——這頭沈家已經派人去報了案,那頭郭氏剛一抬起來,卻是被發現原來她身下壓著一封信。
仵作眼疾手快,飛快將信拿了起來,然後開啟來看看——飛快看了一遍之後,卻是又變了臉色。也不說話,只古怪的看了沈玉珊一眼,默不作聲的將信遞過去。
沈玉珊猶豫了一下,沒伸手去接,只看一眼身邊的婆子,示意婆子上前去接過來。
婆子無奈,只得上前去接過來,然後又展開,舉到沈玉珊面前,讓沈玉珊能看個明白。沈玉珊同樣也是飛快的看完了。然後面色就有些變了——古怪又尷尬,還有些懊惱,更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
章節目錄第一百九十九章 遺書
沈玉闌沒湊上去看郭氏這封遺書,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是能夠從沈玉珊的面上看出一二的。很顯然,事情是照著她的設想走的。
沈玉闌不禁微微翹了翹唇角——此時想必,沈玉珊心裡十分複雜吧?
李氏也上去看了遺書,然後面色也是古怪了。
最尷尬的,還是仵作——郭氏的屍身,到底還領不領去衙門?沈家到底又是個什麼態度?一時之間,仵作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過來了。更不該提說什麼報案不報案的話。現在可好,看見了這些私隱,想要脫身都不容易!
要知道,這越是權貴的人家,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箇中私隱,為了保住那些秘密。不拘是重金賄賂封口也好,還是殺人滅口也罷,都是做得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這沈家會用哪一種法子?
沈玉闌看著仵作難看的神色,便是好心出聲道:“這件事情就這樣罷,我們也不報案了,當然,這件事情還請先生保密才是。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仵作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忙頭也不回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