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給客人騰地方。
韓園不大,謝冰卿和韓眉都住在大夫人院裡,韓瑜則過來祠堂和韓攻住一個院。白素和阿武要收拾他的房間。
韓瑜一進屋,屁股歪在太師椅裡坐下,腳一伸道:“給我脫鞋!”
白素假裝沒聽見,阿武過去幫他換鞋,室內異味瀰漫。
“鏡子拿來!”
白素拿了銅鏡來,韓瑜卻不接,對著鏡子開始擠壓臉上的膿包痘子,想起方才謝冰卿那如花似玉的美貌,不由得意蕩神馳。
白素雙手舉著銅鏡手都酸了,還要面對這個一臉淫|蕩笑容的玩意,心中很是不快,幸好此時屋外傳來敲門聲,把她解救了:
“阿兄在裡頭麼?”
是韓眉的聲音。韓瑜聽了皺起眉頭:“你們兩個出去。”阿武和白素如臨大赦,一齊收拾東西離開。
韓眉進得屋來,韓瑜嬉皮笑臉:“眉眉這會怎麼過來了,叔母院裡沒人麼。”一把攬住她的腰,要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韓眉一手揮開,臉上猶帶怒氣:“阿兄今日可真熱情,都快反客為主了!恨不能將謝家表姐迎到這屋裡來罷?”
韓瑜一聽,笑容沒了:“無端端你扯卿表妹進來做什麼。”“呸,還卿表妹,那是三哥的表妹,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你拿什麼跟三哥比?”
這話著實讓韓瑜扎心,變色道:“我怎麼比不過他,他早就不做官了,我舉上了孝廉。以後會升到縣裡做官,然後會升到郡裡,不比他一個書院的瘋癲講席強百倍?”
韓眉聽了冷笑:“難怪義母說你沒有自知之明,三哥他當世奇才,你在他面前算什麼東西,提鞋也不配。想必謝表姐看到心中也是如是想的,所以才對你愛理不理。”
韓瑜震怒:“我什麼東西,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爹收養的義女罷了!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若非我爹心善收養了你,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韓瑜韓眉並非親兄妹,韓眉的生父和韓瑜父親韓忠榮原是同僚,韓眉失估後才被收養,並且跟著改了姓氏。韓忠榮為人忠厚慈憫,待這個養女視若己出,併為她在宗族內記名,於是族內人都知道韓眉雖是養女,地位卻同嫡女一般受寵。
可是,卻無人知曉這韓眉早已和義兄韓瑜勾搭成奸,做了悖倫之事。
故而韓眉此刻在這裡鬧,正是因為吃那韓瑜對謝冰卿大獻殷勤的醋,於是動起肝火來。
韓眉受到他一提醒,想起身世,知道自己和韓瑜的關係一旦敗露將為世所不容,頓時憂心如焚,怔怔落下兩行淚來。
這韓眉的確也有幾分姿色,韓瑜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由得軟和了語氣,從背後抱住她:“好妹子,你只要乖乖的,阿兄和你這麼多年感情,怎麼會虧待你呢?”說著大手搓揉她胸脯,在她脖子根旁邊喘粗氣。
韓眉倒在韓瑜懷裡如痴如醉,語聲哀婉嚶嚀:“阿兄……要不然,咱們私奔吧,去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
“私奔?”韓瑜的手在她紐扣上停住。
韓眉頓感身子一涼,韓瑜已經退開了三尺。
“眉妹妹,你和我是不可能的,”韓瑜突然嚴肅了起來,義正言辭道,“我以後還要升官登臺閣,還要光耀我韓氏一族的門楣,怎能和你私奔,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呢?”
——真以為自己能登堂入室做主母了?他韓瑜怎麼可能娶這種主動投懷送抱的風騷賤貨!
韓眉愕然看著他,總算見識了男人真正的無情嘴臉,心冷得徹底。她咬緊牙關,一顆顆將紐扣繫好,默然不發地推門而出。
韓瑜,我一定教你後悔!
……
韓眉怒氣衝衝回到和樂院,恰好遇上同院子的謝冰卿。
她拿著一把舊傘,立在假山峭壁前面賞梅,那一人獨自沉思的模樣也亭亭玉立,纖塵不染,仿如雪中仙子。
韓眉立在陰影裡觀察她,狠狠地揪住了裙襬。恰逢兩個婢女經過,韓眉往廊柱後面躲了躲,聽見那兩名謝冰卿的貼身婢女靈芝和連翹悄聲議論:
“姑子又在惦記韓三郎了,每逢雪天便拿出那把舊傘來看,還記著當年的好呢。”
“你以為呢,姑子今年推了多少門親,不就為了等那負心薄倖之人麼。這可恨的人,耽誤我家姑子多少大好韶光。”
“不過這些年韓三郎不也沒娶麼,想來一定也是對咱們家姑子有意的。不過今天白天我觀察他,好似心高氣傲,不是肯輕易朝人低頭的人。”
“那怎麼成,他這樣的男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