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
采薇還就不信了,她教不好這個小丫頭:“奴婢奴婢奴婢跟我念!”“盧比盧比盧比。”
“……得了,先吃東西吧。”采薇袖子一揮,心頭納悶,剛來的時候也沒發現她大舌頭呀。
夜裡,白素躺炕上翻來覆去,外面雪停了,一絲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
她坐起身運功調氣,感覺體內彷彿有三處大穴氣脈不暢。嘗試衝了一下穴位,卻頓感疼痛鑽心,不敢再亂試;腦海裡浮光片影地想起過去和師兄蕭讓的種種仇隙,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落魄模樣,頓感心浮氣躁。
她拿出韓攻給她的蟲玉墜,對著月光慢慢地看。
將他那句“吾寧卑微如螻蟻,不願扭曲似蛆蟲”偶爾拿出來思量一番,心情漸漸平靜。
她將掛墜貼身地放好,身子一蜷,慢慢睡去。
……
兩日後,除夕悄至,韓攻回府。
三郎搬回來住,這對韓家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不料當日卻鬧出一樁小插曲。
因韓攻搬出去太久,他的屋子長年空置,便被同院的四郎韓樓所佔。待要搬進去住時,發現已經容納不下多餘的行李。
韓樓埋怨自己老婆亂堆亂放,褚氏罵道:“你天天搬些石頭回家,倉庫沒地方堆,還能放到哪裡去,要不然丟了你那些破爛,讓三伯兄住進來?”
那些玉石胚哪裡是破爛,皆是韓樓心血,他醉心賭石,還將房裡幾個下人全改了名字,兩個丫鬟叫做獨山岫巖,書童便叫做藍田和田,保佑他把把手紅之意。
韓樓尷尬呆在原地,韓攻倒先笑了:“老四不必麻煩,我住祠堂那邊去。”“那怎麼成?三哥剛回來,我就把你逼走,我豈不成了混蛋。”韓攻哈哈大笑:“你就當你的混蛋吧,祠堂旁邊廂房多,我就愛那清靜。”
韓攻在祠堂院裡挑了間東南朝向的大屋,書童阿武住在相通的耳間。
白素因為還沒有訓練好,於是被王嫗安排住在和韓攻相鄰的偏房,繼續跟著采薇學習如何做一個得體的丫鬟。采薇拿了本韓氏家訓來每天給白素念一段,要她背誦,白素裝作不識字,丟在枕頭一邊。
這夜大年三十,整個許昌城都徹夜燈火通明,鞭炮聲此起彼伏,白素一個人在屋裡練了整晚的功。
早晨起來,院子裡滿是大紅的鞭炮屑,按規矩年初一不能打掃洩了財氣,下人們正簡單地將積雪和鞭炮屑掃至道路兩旁。白素跟采薇一人捧一隻彩蝶藍小瓷碗,給院壩上的鸚哥餵食。
那鳥學舌,聽見有陌生人來,立刻撲扇翅膀,在籠中鬧騰起來:“吾齋之中,不尚虛禮!不尚虛禮!”
白素朝院門看去,只見一行人從正廳的迴廊裡出來。
冬□□裳都穿得厚實樸重,但這幾人衣裳卻甚是華貴亮麗,大夫人的丫頭紅繡引路在前,一面道:“郎君姑子請稍後,這便去通報。”
說罷一溜煙的跑來,壓低聲音問采薇:“三公子起了麼?”采薇看看白素,白素搖頭。
——韓攻這種人,不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才有鬼了。
紅繡甚頭疼,掩飾住尷尬朝身後望去,恭敬朝來客們一笑,示意請稍作等待。然後催促:“趕緊去屋裡催一催,就說謝家郎君和姑子來了。”
白素跟著望去,只見幾人都風度高雅;兩女姿色秀麗,其中一女膚白貌美,卻豔而不俗,一件水藍色留仙裙簡簡單單穿出了韻味,使人過目難忘;她身旁站一穿著束腰改制胡服的青年,同她五官神似,神采翩然,一看便知是兄妹,正是將要走馬上任郡都尉的謝惟。
紅繡催促道:“你還不快去。”白素髮覺她看得是自己,一愣:“我?”采薇有心歷練她:“你是三少爺貼身丫頭,不是你是誰,趕緊的吧。”
白素跑了去,先敲門找阿武通報一聲,想讓阿武叫起韓攻。
門開啟一道縫:“一大清早叫魂吶。”聲音慵懶悠長,卻是韓攻在說話。
原來韓攻素來喜歡睡硬板床,嫌那大屋裡的榻太軟,故而昨晚非要同阿武換一間,去睡那下人房。
白素道:“有客人來拜見……”“說大爺不在。”
“是謝家的郎君和姑子。”
門開了。韓攻探頭出來,睡眼惺忪,鬍子拉碴:“你等等。”
不一會兒,韓攻從屋裡出來,朱衣墨髮,面如冠玉,整個一光鮮得體。
……
白素在月臺上和采薇整理小花盆,將那些冬天調零的花搬到廊簷下的大株灌木底下,聽見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