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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溫越大叫了一聲好:“想不到在此能看到如此精妙絕倫的舞姿,勝似天外飛仙!”謝冰卿主僕鄙夷地不做聲。蔡季亦擊掌讚道:“確實無、無與倫比。”

溫越見程放在一邊喝酒笑而不語,不由得用胳膊肘推他一下:“怎麼的,不好了?”

程放練武多年,此刻正發散思維,心中想的是這女子雖然身段輕盈,但畢竟沒有武功,若能夠既通曉舞蹈,又學會輕功,融會結合表演出來,那才叫真正的月裡嬋娟、天外飛仙。

不過他不好說出來,否則以溫越和韓攻的為人肯定叫他當場來段豔舞,還是不要給自己挖坑了。於是抿著笑容不說話,反倒讓溫越等人更好奇。

韓攻在旁剔牙:“他笑你見識短,定是又想起哪個相好的了。”

溫越白眼朝天,不過也不得不承認程放的女人緣就是好,屬於迎面走來就會讓人渾身發麻不知所措的男人,摘過的肚兜比他溫越穿過的褲衩還多,心中一邊妒忌一邊慷慨拿出了錢袋,將一打銀票推到桌邊,給舞伎四人看賞。

靈芝和連翹看那賞錢之豐厚,心中俱是驚訝,臉上卻又嗤之以鼻,覺著這銀子到了髒賤之人手中,也變得又髒又賤了。

按慣例,客人打賞以後,舞伎們都要上前敬酒謝客。

那綠蟻嫋嫋婷婷前來,以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見那四子之中,溫越富貴,蔡季斯文,程放俊朗,韓攻貌美,神色間便多了三分恭敬,大大方方施一禮:

“原是潁川四大才子大駕光臨,真教奴這陋室生輝,來,翠兒,快將我床尾那壇酒取出來招待貴賓。”

溫越看她聰慧玲瓏,素未相識便一眼能認出在座四人,便率先喝了她的酒;韓攻、程放、蔡季一一飲過,蔡季還紅透了臉被酒嗆到,不住地咳嗽,幾個花姐又忙著遞茶水給他解圍。

敬到謝冰卿面前時,謝冰卿不接,丫鬟連翹替主人發聲道:“我家姑子不喝那不乾淨的醪物,只飲清茶,你去取茶來。”綠蟻立即讓旁人沏了碧螺春上來。

茶端到面前,謝冰卿仍是紋絲不動,綠蟻賠笑道:“寒舍簡陋,招待不周,如有輕慢之處請姑子見諒……啊!”

她話音沒落,靈芝便抄起茶盞迎頭潑去。

白素原本在邊上和阿武嗑瓜子兒,在旁邊看到,順手飛出一粒葵花籽。

原本她早已計算好路線,這一粒葵花籽過去,必定能夠彈飛那盞茶。

誰知道幾乎同一時間,另個方向飛來一顆花生米!

葵花籽和花生米先後打在茶盅上面,微不可聞的兩聲細響,茶盅改變了軌跡,偏離綠蟻的面頰,卻潑在了她的手上。

一時間,茶水飛濺。

白素回頭,程放也在看她;兩人對視良久,互相窺見對方武功一點門徑,卻又不知其深淺,彼此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這一細節發生太快,在場的其他人並無察覺,都關注著綠蟻。

綠蟻淚水盈眶,捂著右手彎下腰去。

溫越來看綠蟻手背,只見被燙得腫起大串水泡,不禁呲張眉目,呵斥靈芝:“你作死呢?”

靈芝見他樣子可怕,嚇得直往謝冰卿身後躲:“姑子,他兇我。”

謝冰卿起身朝溫越施一禮,不緊不慢道:“我的丫鬟行事魯莽衝動,我替她陪個不是好了。”靈芝在後面直撇嘴兒,只覺得為了一個勾欄女子,居然要自家主人屈尊降貴,真乃萬般的委屈。

溫越這個人,要說風雅也風雅,文章詩歌信手拈來,還寫得一手鐵畫銀鉤風骨健壯的好字;可是要說粗俗也粗俗,平日裡看他樂呵呵笑面佛還開個書院掙錢數錢和氣生財的樣子,一旦真的生氣起來,那就換了張九天神佛都變色的臉——他用手指著靈芝,惡聲惡氣,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從牙縫裡頭擠出來:

“老子今天不在這裡跟你們鬧,是因為給韓師昀面子;別把我惹毛了,火起來老子女人一樣打!”

他的手指頭雖然指向的是靈芝,可是隔著一個護奴的謝冰卿,看起來就好像在罵謝冰卿似的。

謝冰卿在父兄掌心千嬌百寵地長大,幾曾被男人這樣當面呵斥過,一時間難以置信,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溫越說罷扶起綠蟻,下樓時還回頭朝這主僕三人方向罵了句:“入孃的潑東西!也配登堂入室?”

這指桑罵槐的話語,簡直讓謝冰卿血湧到頭頂——溫九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言語這般下流粗俗?這要傳了出去,自己被他這麼一頓臭罵,要怎麼在許昌立住腳?氣得全身都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