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秦爭輝說:“聽了這事兒,你應該感覺大快人心吧。這些惡棍終於都遭到了報應。”
而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只是覺得深深的悲哀。
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卻活得如同野獸,讓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以暴力的形式起著作用。在這當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每個人都有責任,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分子。如果文明不能戰勝野蠻,那麼人不如獸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我仍然只有痛責自己的無能,無法變革這殘酷的世間。
但上天並沒有給我多少心憂天下的時間,因為現實中我又遇到了困難。
開學後,我的桌子又沒了。因為我們的桌子本應是自己從家帶來的,我沒桌子帶。只能跟人湊合。每到學期開始,為了找個座位都會大費一番周折。去年的同桌秦朝偉已經另起爐灶,我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了。然而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以膝當桌,學了幾天習。但我並沒有覺得什麼太大的失落,因為我又見到我所日夜思念的那個人了。她又回來了,並沒有像我所擔心的那樣退了學,對我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
她還在原來的座位上,第三排最南端。不過常和同桌調換而挨路坐,這樣可以方便和北邊的男同學們討論問題,說說話,聊聊天,這令我嫉妒,卻也令我欣喜,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更自然的多看她幾眼。
後來,我被秦爭輝逼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那是一個上午,我照常坐在自己沒有桌子的座位上,秦爭輝卻硬把我撈到最前一排,挨窗戶處,我這才發現,他原本的同桌劉光磊已經遷到了後面一排,和四個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就不好意思地審:“劉光磊是不是你趕走的?”
秦爭輝笑著解釋:“他不老實,他自己願意到後面去。”
“不,還是把他請回來吧!”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回頭去叫劉光磊回來,而他看了看秦爭輝的臉色,最先是拒絕了。不過後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還是回了來,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張桌子上。我心中對他們自然是充滿著感激,不過此時,我更感興趣的,是這個新位置使我可以更容易地欣賞自己的那位伊人,在這裡,我只要扭回頭去看,便能很輕易的看到她。
這也使我的愛情足可風調雨順,愈加地潛滋暗長,不可遏抑。
曾在一個晚上,自習上完後回家的路上,天灰濛濛的,周圍也陰森森的,我感覺到很冷,走得很快,貢獻一步不停地緊跟著。旁邊還走著兩個鄰近村子的女孩,其中有一個便是我們班裡的美女:秦蘿芙。
我故意引導著話頭,向著我所想說的靠近:“人貴在有愛有憎,你難道不憎人,不愛人嗎?”
“憎人?恨什麼人呢?有沒有人想要害我!”他小聲地猜測說:“至於說愛,說這個幹什麼呢!”沒錯,愛這個字,正是我們這個時候的人交談的禁區,一個避諱。
“怎麼就不能說呢?”我故意大聲道:“愛,如果一個人失去了愛,他就不再是人,簡直是個冷血動物了。世界上如果沒有愛,又算得上什麼樣的世界呢?沒有愛的世界,活著的人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貢獻自然是不能苟同我的觀點的,他很吃驚,但我卻很坦然,心裡也是如此。
時間已經是初三第二學期,離中考——這個令多數中學生頭疼的關口已經屈指可數了。秦爭輝已經集中精力打“殲滅戰”,下了極大的苦功夫,可是他的同桌之一卻還根本上未曾在意一般,每日鬆鬆垮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因為總覺得這種為了應付八股式的考試的學習毫無用處而深感厭倦,不能全面投入心力,而自己的著力點,則是在尋找自己的志同道合之士。在於追求這世界上的至善至真至美。
我對可以想到的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討厭,“看看那些考上學的人們,那些知識分子們,生活不也是那麼的**無味嗎?我死也不想要那樣的生活!”我如此想著,雖然並不知道怎樣的一種生活才是我所需要的,是真正美好的,令我滿意的,“農村人的生活也不好,過度勞累,麻木。冷漠,這些都是需要改變的。到底怎樣的一種生活才是美好的呢?”如此這般的問題纏攪著我,可苦思卻不得滿意的答案,簡直令人絕望。
“我現在真想死,想想看咱們這人活得啥意思呢?連個小畜生都不如!”在一個很黑的晚上。秦爭輝忽然說。
我頓時大驚:“啊,這何嘗不是我有時候的心裡話啊?”不過但是卻笑說:“這樣很好,現在你想死,說明你已經不怕死了。將來好以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