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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有田可耕了。

然而整個河工是長期的、艱苦的奮鬥,所以至今不能說是完工。皇帝在郯城召見靳輔,一決定親自到黃河北岸去視察一番。“。

此時蘇州正在忙著接駕,由王新命與湯斌會同主持。依照部裡發下來的公文,蘇州將是皇帝南巡駐蹕的主要地點之一;由北面人城,需要開一條極寬的曄道。

“這一開,起碼要拆除幾千戶人家的房子,”湯斌在實地勘察後,這樣對王新命說,“事屬萬難,只好不開。”

“不開怎麼行?”王新命大搖其頭,“出警入蹕,自古就是這樣的定製,不開蹕道,且不說有損天子的威儀,而且難保沒有人犯蹕,那時候怎麼辦?”

“保護聖駕,當然警戒要嚴密,與開蹕道的關係不大。”

“怎說不大?”王新命指著鱗次櫛比的人家說,“這裡面隨處可以藏奸隱究,萬一疏虞,冷不防衝了出來,豈是兒戲的事?”

“王公!”湯斌這樣說道,“拆數千民居,以開蹕道,我總覺得期期不可。皇上此來,問民疾苦,不但早有上諭,且亦見諸行事,昨天有人來說:親見皇上在高郵堤上,撫慰修堤的民工,聖德如天,或者反不以拆民居開蹕道為然。王公,這一層請再思。”

細細一想,王新命的原意有些動搖了,他害怕的是責任,“如果皇上怪罪,何詞回奏?”他問。

“有罪歸我承當。王公。”湯斌很快地說:“若蒙詰責,請你都推在我身上好了。”

這一個疑難,總算由湯斌一肩承挑而解決,於是他即日就道,趕到淮安去接駕。船行的工夫,不肯白白消耗;實際上亦不容他有偷閒的機會,文案山積,就在船中處理;六天六夜,不曾上床,看到倦不可當時,只合一閤眼,不久又見他手中握筆,埋頭於案牘之中了。

因此,一到淮安,被召人行宮時,皇帝大吃一驚,“湯斌!”他問,“你可是病了?”

“啟奏皇上,臣頑軀粗健。”甲“那麼,你的臉色為何這麼難看?”,“此當是缺少睡眠所致。”

“身子也要緊。”皇帝說道:“俗語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須為我,為百姓珍重。“

“是!”湯斌感激與惶恐交併,伏身謝恩。

“你在蘇州,不必預備什麼!”皇帝說道,“今天已經十月二十了,我得在年前趕回京去;明天就由揚州、儀徵直赴江寧。回京的時候,再看情形;如果能到蘇州走一走,也不必預備,更不可騷擾百姓。”

“是!”湯斌萬分欣慰,“臣仰體聖意,務絕紛華,力求儉樸,已飭臣屬下,唯以一片實心,上答至知。”

“這才是!”皇帝說道,“你就回蘇州吧,略為料理料理公事,趕到江寧等我,河工上的事,我要好好問一問他們。”

“是!”湯斌退出行宮,隨即上船,解纜向蘇州而去。

回到蘇州,忽然接得鎮江知府專差飛報,御駕行程改變了計劃。皇帝原來由運河南下,與揚州由長江折而往西;這一夜泊舟儀徵,忽然西北風大起,往江寧是逆風,往蘇州則是順風,所以臨時決定,揚帆而東。

於是乘沙船啟程,第二天一早到了鎮江,幸金山寺盤桓了一整天,當夜開船;沿運河往東南走,過丹陽、常州、無錫,都未停留,順風順水,一晝夜走了三百六十餘里,在滸墅關泊舟。湯斌和王新命,都趕到船上謁見。

“不想在這裡又見面。”皇帝笑道,“冬風得便,讓我能一覽靈巖、虎邱之勝。”

“是!”湯斌這時不能不實說了,“臣死罪,不曾預備蹕道。”

“喔!”皇帝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督臣原曾擬修治蹕道,臣以需拆除民居數千,而且日子上也來不及,故而不曾預備。臣請罪!”

“請什麼罪!”皇帝十分欣慰地說:“你幹得好!這才是我的意思。”

王新命一聽這話,暗叫一聲:好險!如果不是湯斌阻(奇qIsuu。cOm書)止,一定大拂聖意;而老百姓更要唾罵,搞得兩面不討好,非丟官不可。

“你們回去吧!明天我騎馬到蘇州。”

皇帝善於騎射,舍舟策馬,迎著晨曦,由閶門入蘇州;老百姓夾道跪香,而街道太狹,以致御駕不易透過,彈壓的差役兵丁,不斷拿皮鞭子抽打叱喝,皇帝大為不忍;一面阻止,一面下了馬步行,傳旨:百姓不必跪接。

蘇州的百姓,興奮若狂;從古以來,正統之君曾巡幸江南的,數不出幾位,民間不斷提起的,是“正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