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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包公事,前去請他批閱。他就忙同彭玉麟二人,細細看畢公事,方始命那人拿去,仍又接說道:“老弟當時對於一切親友,既已承認未娶,難道沒人前去替你說親的麼?”

彭玉麟見問,便又蹙額的答道:“怎樣沒有,還有人因見門生不肯答應,以為必有外遇的呢?”

曾國藩點點頭道:“這些事情,倒是流俗之見,不必理他。至於老弟的第三樁事情,那個神道設教,本是愚民政策。扶乩開方,也極危險。老弟當時以為陳茶老米,不致吃壞,但須防到久病之人,全靠良藥去救。倘若病家把這責任交與乩仙身上,不再去請名醫,豈不因此誤了日子,弄得即遇名醫,也難醫治了麼?說到捉妖一節,狐仙五通,南北兩方,都有出現。老弟彼時因為那個馬桶蓋之故,一怒之下,拿出玉瓶,彼狐竟至斃命……。

曾國藩的命字猶未離嘴,忽見兩旁伺候酒菜的那些家人,都在別過頭去掩口而笑。他就擺出莊嚴之色,而又和和藹藹的告訴一班家人道:“此事有何可笑。彭大人是不會怪你們的。

倘若換一生客,便不成體統了。以後不可如此。”曾國藩說完這句,又對彭玉麟接續說道:“此是邪不勝正,非有他也。老弟當時雖和我那敝同年金公老實說出,但是不能前去執途人而盡告之,補救只有一半收成。再說到現在的這位宓夫人,也能任由老弟,慨然出借如此鉅款,當然是位極明大義的人物。她因看上老弟的人物,擬效文君之為,也是人情之中的事情,本也不可厚非。及至病入膏肓,欲以遺囑要求老弟承認她為元配,這件事情,仍要怪著老弟,未曾將你實話告訴她的原故。”曾國藩說到此地,忽朝彭玉麟微微地一笑道:“這末老弟究竟和她有染沒有呢?”

彭玉麟見問,陡把他的臉兒一紅,假裝咳嗽著的答不出來了。

曾國藩瞧見彭玉麟這般樣兒,便把面前的一隻酒杯端起,朝著他一舉道:“快喝一口熱酒再說。”

彭玉麟此時正在沒法,忙去喝上口酒,壯了一壯膽子,方敢鼓勇的答道:“門生本擬正式娶她。起初是一因手頭拮据,諸事不便。二因那時的賊人圍城正急,一時不及去顧此事。後來她又病了,更加耽擱下去。及至她有一天,陡然之間的病勢沉重起來,她也自知不起,所以有那遺囑之舉。那時門生若去答應了她,固是不好,不答應她,也覺不好的當口,忽被賊人攻坍兩丈城牆,人民一個鼓譟,方始暫且打斷話頭。後來她的毛病,,仍舊時好時歹,門生已經來此供職。又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命人前來喚我。等我到她那兒,見了我面,又沒甚麼緊要話頭。不道言語之間,總在愁得她的病症難好。倒說這天晚上,竟是哀哀悲悲,死死活活,通常門生和她苟且一次。當時只怪門生鑑理不明,居然做了名教罪人。”

曾國藩不待彭玉麟再往下說,便介面說道:“如此說來,老弟只可以外婦待她的了。現在快去替她立一近族的嗣子;再助嗣子,替她夫婦二人合葬下土,於心也就安了。”

彭玉麟聽說道:“老師教誨甚是,門生一定照辦。”彭玉麟還待再說,忽見楊載福同了羅澤南兩個,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叫著曾國藩說道:“大人,安慶省城,又被洪軍攻破,如何是好?”

曾國藩聽了這個訊息,不覺長嘆一聲道:“洪軍如此猖獗,民無噍類矣。”

彭玉麟憤憤的介面道:“胡潤芝既已率兵前去,怎麼還是這樣!”

曾國藩搖搖頭道:“現在軍權不一,你教潤芝一個人又怎麼樣呢?況且新放的這位欽差大臣琦善,既不十分知兵,又倚宗室之勢,決不肯去與潤芝和衷共濟的。你們只要看他,手握十萬之眾,至今猶在河南逗留,也可以窺測他的意思了。”

楊載福道:“聽說這次去攻安慶的,就是那個四眼狗陳玉成。”

彭玉麟笑問道:“這個四眼狗三字,大概總是一個綽號吧。”

羅澤南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我聽得人說,說他真有四隻眼睛。”

曾國藩道:“不管他是四眼狗也罷,五眼狗也罷,總之安慶一失,江西便危。他既然從下游殺去,一定志在南京。不知那位陸制臺可在預防沒有呢?”

彭羅楊三個一齊介面道:“我們聽說這位陸制臺,只寵一個愛妾,一切政事,不甚過問。”

曾國藩聽說,連搖其頭,沒有說話。

彭玉麟道:“老師今天可也講得有些疲倦,請去休息一下。我們也得出去料理公事。曾國藩站起來送出彭羅楊三個,大家各去辦事不提。

這末所說的那個四眼狗陳玉成,倒底是不是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