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此全權重任。文恆二人無可奈何,只得回奏皇上。
皇上便又改派大學士桂良,充任全權議和大臣,去與英使阿爾金接洽。英使阿爾金見是我國的宰相,方才開出三條條件:第一條是增賠①兵費若干。第二條是准許英國人民,自由在天津通商,中國人民不得分毫干涉。第三條是酌帶兵弁數十人入京換約。桂良見了三條條件,件件都是難題,只好飛行奏知皇上。
皇上一見三個條件,氣得頓腳大罵洋奴無禮,咱們堂堂天朝,真的被這班洋奴如此挾制不成。當下一面召回桂良,一面又命僧親王再從通州進兵。並用六百里的加緊牌單,廷寄外臣入都勤王。
誰知僧親王只知滿口大言,一見洋兵,除了潰退之外,一無法子。外面勤王之兵,急切之間,又不能迅速到京。再加一班太監宮女,日日夜夜,只把洋兵如何驍勇,炮火如何厲害的說話,有意說給皇上聞聽。皇上一想沒有法子,只好自己作主,下了一道硃諭,命人預備軍馬,要到熱河地方,舉行秋狩大典。
此諭一下,京中百姓,頓時大大恐慌起來。大學士桂良聽得風聲不好,趕忙入朝奏請收回舉行秋狩的成命。咸豐皇上聽了大驚道:“卿所奏稱,請朕收回成命一節,敢是在朝諸臣,都不以此事為然麼?”
桂良聞諭,只好把京內百姓大亂一事,詳細奏明。皇上沒法,復又下了一道上諭是:近因軍務緊急,凡國家需用軍馬,自應各路徵調,以備緩急。乃爾居民人等,竟因此事,頗有煩言,無端四起謠諑,何其愚也。朕聞外間浮言傳來,並有謂朕巡行一舉,致使人心惶惑,舉室不安。因之眾口播揚,紛紛議論,竊思朕為天下之主,當此時局艱難之秋,更何暇乘此觀省。果有此舉,亦必明降諭旨,預行宣示,斷無車駕所經之處,不令天下聞知之理,爾中外臣民,當可共諒此意。所有備用軍裝車馬,著欽派王大臣等,傳諭各處,即行分別發還。毋得再行守候,免多浮議而定人心,欽此。
豈知此諭一下,京中百姓,雖然有些安靜下來,可是洋兵攻打張家灣更急。那時的怡親王載垣和端華、肅順三個,已經有了深謀。只望咸豐皇上,去到熱河,離開京中朝臣,他們便可授著大權。當下又去奏知皇上,還是一面議和,一面駕幸熱河,以避危險為妙。皇上正無主見的時候,馬上准奏。即命怡親王載垣、大學士桂良,軍機大臣穆蔭,去到通州,再與英使議和。
英使見了三人的照會,不覺哈哈大笑的說道:“我也經過幾次交涉,從來沒有遇見這些人物,忽爾宣戰,忽爾議和,這般反覆無常,如何會有信用。”
還虧他的參贊巴夏禮在旁進言道:“中國之勢,尚未弱到極點。南方的曾國藩、左宗棠、彭玉麟等人,都是能文能武的人材。倘若一與發軍聯和,同來與我軍對敵,勝敗誰屬,尚未可知。中國既來議和,似乎不必拒絕。”
英使聽了巴夏禮之言,始不反對議和。便命巴夏禮親入通州城內,去與中國的三位全權大臣議和。
當時怡親王、桂良、穆蔭三人,聞得英使阿爾金已派巴夏禮為議和代表之信,不勝歡喜,立即歡迎入城。相見之禮,很是隆重,除設盛筵款待之外,復又不要命的再三恭維。
哪知那個巴夏禮,不是口頭虛文可以騙得好的。當時即龐然自大的對著怡親王、桂良、穆蔭三人說道:“貴國既要議和,今天席間不能開議。我須面見貴國大皇帝,方能開出條件。但是貴國向用跪拜禮的,我們向來,除了見著天主,方能下跪,其餘見著不論何人,都不下跪。這是第一樣須先宣告。第二樣我們去見貴國大皇帝,並須帶兵入見。這兩樣問題,先請貴大臣承諾下來,再談別事。”
當時怡親王、桂良、穆蔭三人,一聽巴夏禮突然說出此話,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除了你看我的鼻子,我看你的眼睛,同時六目相視外,一無言語。巴夏禮在旁看得親切,只在冷笑,不及等候,復又催促答覆。
怡親王沒有法子,只好嚅嚅囁囁的答道:“這個問題,關乎敝國陛見的禮節,我等三人,不敢作主。”
巴夏禮聽說,只把鼻管一掀,仍是冷笑著的答道:“這點小小禮節,貴大臣等都不能的作主,世界之上,怎有這等全權代表。既是如此,快快收拾臥室,讓我休息,等候貴大臣等奏聞貴大皇帝之後,再行給我確覆便了。”
怡親王、桂良、穆蔭三人,聽了此話,真正巴不能夠。當時如釋重負一般,連忙吩咐從人,收拾一間極考究的臥室,以便巴夏禮前去休息,他們便好飛奏朝廷,討個答覆之話。
哪知怡親王等三人,剛將巴夏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