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用那圍魏救趙之計。這樣一來,曾國荃卻大大的受了一個打擊,幾乎將他的前功盡棄。後來多虧彭玉麟、左宗棠、李鴻章等人,感激曾國藩的提拔,大家各將安徽、江西、浙江三省境內的大股敵軍,次第肅清,去了金陵的羽翼,曾國荃方始能夠克竟全功。
不才做到此地,只好暫將曾國荃這邊的軍事,停敘一下。
先把左宗棠進兵浙江的事情,從頭敘完,文勢始能連貫。
原來左宗棠從前雖奉幫忙曾國藩大營軍務之命,倒底不是主體官兒。直到咸豐十一年十月,始以太常卿督辦浙江軍務,提鎮以下統歸節制,這樣一來,便是欽差大臣了。同治元年二月,復拜浙江巡撫之命。不過那時的浙江省,浙西方面的嘉興府,浙東方面的金華、嚴州、處州、寧波、紹興、台州,各府縣城先後都為太平天國方面所踞,僅僅乎徽州、溫州二府,以及湖州一府,尚為清國所有。
這末那些地方,怎樣失去的呢?因為咸豐乙未十月,江蘇、安徽兩省的鄉試,是借浙江貢院舉行的。兩省赴試的秀才,以及姻婭僕從人等,都從皖南到浙,所有人數,約摸計算,總在二萬以上。所以浙江的關卡要隘,雖然掛著盤查奸宄的那塊虎頭牌子,可是對於奉旨鄉試的考相公,怎好細細盤詰。因此之故,天皇便派幾個伶俐將弁,冒充赴考秀才,混入浙江,偵探報實。其時浙江巡撫羅遵殿,蒞任未久,正值寧防告警。石埭的天國軍隊,躥入粽子店、藍田嶺等處,副將石玉龍、遊擊申明照、守備鄭國泰等人,統統陣亡。提督周天受,復以黃池兵退,雪片般的公事,向著羅巡撫請援。羅巡撫瞧出周天受不足禦寇,又知鄭士魁的一軍,駐紮高淳地方,飛奏朝廷,請與寧防軍,用為犄角之勢。覆函商兩江總督,請以徽防軍兼總寧防。商議尚未就緒,可巧江南軍攻克南京城外的九泂洲。天皇洪秀全,異常害怕,急召忠王李秀成問計。
李秀成便同侍王李世賢,率領馮兆炳、巽廷彩、陳炳文、譚孝先、陳耶書、李尚揚等天將,暗由六合渡江,集中蕪湖,謀攻浙江,以分江南軍之力,便能解去金陵之圍。於是趁著官兵各在過年的當口,即率大軍,由南陵地方直趨浙境。浙江提督周天受據探報知,僅派兩員守備,各率官兵二千,前往禦敵。官兵一見敵人多他十倍,並未接戰,早自潰散。李秀成的軍隊,當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連陷涇縣、太平、旋德、寧國四縣。周天受連連的遣兵調將,已經無救。到了二月初三那天,廣德州又陷。這樣一來,浙省的門戶盡失。李秀成乘勝進兵,直趨東亭湖。初八黎明,又陷安吉。十三日又由泗安陷長興。那時的浙江省城,已經岌岌可危。還要老天真不做美,一連五天大雪,遍地河凍,水上可以行車。逃難的百姓,都從城上出奔,因為杭州城垣,已閉多日了。正是:
既愁白雪連天降
復見紅巾卷地來
不知杭州究是何日失陷,且閱下文。
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
長興既陷,省垣自然岌岌可危。在那廣德州未失之際,杭垣的紳矜,就去獻策於羅遵殿撫臺道:“廣德州乃是浙江的緊要門戶,現在既被賊軍攻破,杭州便沒甚麼保障。快請大公祖迅調勁旅,徑出獨松關,以便分扼泗安、東亭湖南兩路;再能調出一軍,前去屯於百丈關,更是固守邊圉的要著。”羅撫臺蹙額的答道:“現在本城,僅有李定太的一軍,雖然號稱十營,實在的人數,只有二千。前幾天曾上公事,說是擬離此他往,還是兄弟苦苦相留,方始未定,諸位教兄弟調出勁旅,請問那兒去調呀。”
眾紳矜聽說,不覺一齊大驚失色的道:“怎麼,偌大的一座杭州城,又在軍務時代,竟沒兵士可調,已是奇事。李定太吃了國家的俸祿,見敵就想逃走,難道大公祖不好立請王命殺他的麼,這更是奇之又奇的了。”
原來,前清的王命,只有總督巡撫,有這東西,彷彿和明朝那柄可以先斬後奏的上方劍一樣。不過明朝的上方劍,不是個個節度使,或是巡按使、觀風使所能有的,非得皇帝指名欽賜不可;任滿之日,且須繳還。清朝的王命,不是跟著個人走的,乃是跟著總督巡撫的缺分走的。只要一做到總督,或是巡撫,便有立請王命隨意殺人的權力。照大清會典所載:這個王命,文官可以殺至藩臺,武官可以殺至提臺。所以清朝的總督和巡撫,威權是很大的。
後來清朝的皇帝,因見總督、巡撫的威權太盛,恐有尾不大掉之勢,故又興出一個例子。藩臬兩司,可以會同奏參督撫。這道奏本生的假相;“洞穴假相”——從個人的主觀出發觀察事物產生,卻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