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但確實是冷靜下來。
後過了半個月,秦鈺應當是收到了家中書信,書信中寥寥幾句,意思無人逼迫妹妹,是妹妹自願入宮的云云。
康陽夫人與天豐帝之前自也無什麼私情。
岑越後來想,刨去那些民間流傳的話,客觀冷靜分析就知道聖上為何封秦氏女為新後了。
一,秦家在北雁郡城,乃至北方是有名的百年望族。
二,秦氏女的兩位兄長,大哥秦珏翰林出身如今做文輝殿大學士——文輝殿就是聖上住的寢殿,那就是天子近臣筆墨伺候,平日裡代給聖上寫詔書、文章等工作。二哥秦鈺則是在北安伯手下辦差,有實績功勞的。
三,秦鈺同唐家嫡子關係不一般,而唐家握著兵權,且還是聖上的人,唐家唐宵跟秦鈺這般,那就是無子嗣,唐父也不干預,想必也是怕聖上忌憚。
最主要是先皇后的死,皇后孃家太弱不成,鎮不住宮中——宮中五年無所出,便想選個厲害的。
“怕是之後,宮裡還會有幾位南方的氏族千金制衡一二。”齊少扉道。
兩人都想到了這層,對也不全,天豐帝看的長遠——
齊少扉沒說全,聖上若是動了瓦解百年氏族,想分了那些氏族土地,便先迎氏族女入宮,而後徐徐圖之。
太祖打天下起家能成功,最關鍵就是娶了華氏女,華氏女也是盤踞一方的大氏族,有田有地有銀子還有人。
如今天下百姓吃食豐足,這些氏族就更別提了,若是再不動,養上十來載,便富可敵國,有人有兵馬有權勢威望,誰還把皇帝放眼裡?
天豐帝自是不願的。
聖上用秦氏女,也是信的過北安伯……暫且信得過吧。
齊少扉想到越越一直不愛囤地,他們果園的百畝良田算什麼,有些氏族,整個郡都能佔一半的土地了,底下佃農不計其數。
天豐十三年秋,北安伯聽到封后訊息,便攜家人赴華都賀喜——封后大典儀式,那到天豐十四年四月春了。
十三年冬,北安伯一家才出發的。
這一年,稱心實打實的十八歲,圓月十五快十六了,彎刀十三快十四了,三個小大人了,寒冬臘月的,三人是皆不上車要騎馬走。
稱心打頭陣,騎著馬兒跑的老遠,又折返回來,望著坐在馬背上溜溜達達的侄子,說:“圓圓,你和彎刀不跑嗎?這樣慢吞吞的你倆不冷啊?”
看圓圓那殷勤勁兒。稱心好笑。
圓月坐在馬背上剝栗子殼,將果肉攢了一小兜子,先遞給並排的刀刀,“你先吃,涼了不好吃了。”
“謝謝哥哥~”彎刀拿了栗子,問姑姑吃嗎。
稱心:“我不吃,吃多了這個老放屁。”
“姑姑!”圓月怒目,氣呼呼說:“你這麼說,刀刀還怎麼吃!”
彎刀笑的小酒窩出來了,說:“哥哥不氣,我不介意的。”
“我的錯,說太快了。”稱心也發現了,先給倆小的道歉賠不是,又說:“那栗子分我一些,咱們三人都吃了,回頭都放屁,誰也別嫌誰。”
圓月:……
“好主意!”彎刀眼睛亮晶晶,給哥哥先分栗子。
圓月拿了栗子,一邊放嘴裡,一邊改了話說:“也行叭。”
“我再給麥子一些。”稱心拿了小包便趕馬去後頭車廂裡,不理這倆小的了,這倆如今太膩歪,還不如和麥子玩。
岑麥這次也去華都,自從天豐六年齊少扉辦了學堂後,沒二年接了岑麥來鄉里學堂讀書,如今岑麥九歲,讀書用岑越話說,在幾個滑頭裡,是最能坐得住的。
圓月聽了直哼哼,心想,阿爹那是看錯了,麥子鬼主意可多了,就是面上看著‘老實’,其實一點都不老實的。
刀刀是真的乖!
若是姜二苗聽見這話,肯定也會說,那小猴子哪裡乖了?圓月真是眼睛不好使,胡扯呢。
趕上了個年尾巴。
天豐十六年初,北安伯一行人到達華都。元宵節天豐帝夜宴百官,重點是誇了秦家,說秦鈺不錯,你先前在北安伯手下辦事,不驕不躁,朕都聽說了。
給秦鈺官位提了提。
“……便照舊在北安伯底下辦差,朕信得過他,也信得過你。”
秦鈺便跪地領命,謝主隆恩。
聖上封了秦鈺,便沒封唐宵,只是勉勵嘉獎兩句。唐宵也不生氣不平衡,還笑嘻嘻的湊秦鈺身邊,給秦鈺遞果子吃,低聲讓秦鈺別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