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母女平安,這才發了難,當眾給了齊少修兩巴掌,齊家伯伯堂哥都看到了,要真是有話頭說,那也是齊少修氣死了爹,怎麼能怪旁人呢。”
“原來還有這等事?”林姨娘眉頭豎起,聽明白郎君話裡意思,早都跟杜氏撕破了臉,當即說:“我會跟小程說清的,她也是傷心了。”
岑越點了點頭,說:“前頭都在辦白事,小院要是缺什麼了,差人來喊我,或者問梅香。”
“好,我都記下了,勞郎君操心了。”
之後岑越見無事,便出去了,踏出去時,還想忘了問孩子如何,不過看林姨娘狀態,應該都不錯。他前腳剛走,後腳林姨娘就招蕊紅來,低低說:“交你差事,剛郎君說的你也聽見了,先往外傳,今日齊少修害姨娘肚裡孩子,老爺打了齊少修,氣急攻心沒了……”
他們跟杜氏早撕破了臉,還要什麼清白手段。
林姨娘恨著呢,蕊紅點點頭都記下來了,拿了牌子從後門出,她摸著臉頰上留的疤痕,再潑一瓢油,讓外頭都好好聽聽,杜氏怎麼刻薄磋磨人的。
晌午靈堂就佈置好了。
灶屋娘子燒飯一人忙不過來,又找了兩個嬸子臨時過來打打下手,如今吃飯的人多。到了下午,齊家院子陸陸續續送來各種紙紮,齊家小輩也穿麻戴孝,等第二日時,鎮上同齊家往來的還要弔唁。
岑越帶著阿扉打頭陣,在門口招待來客。
當然前一天時,杜六來鬧過,不過沒嚷嚷幾聲,讓齊少寧給打了出去,說嘴裡在不乾不淨的亂說,腿給你打折了!
杜六欺軟怕硬,又灰溜溜回去了。
杜氏抱著齊少修哭,這次是真害怕傷心哭了,“這些人打你舅舅,連著給咱們娘倆撐腰的人都沒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難不成齊家錢全都要給齊少扉岑越嗎。
杜氏心裡一團氣和恨,抱著兒子哭,嘴上說:“要是真真什麼都不給你留,娘就當著大夥面,我去碰棺材,去齊家大門上吊,讓鎮上所有人瞧著,齊家倆大老爺欺負孤兒寡母。”
自然別真死了。她要是死了,少修咋辦。
一臉七日,齊家忙的不可開交,岑越腦子都是脹的,中間還有一事——因為齊老爺死了,大家都是茹素,不吃葷腥,林姨娘來找,面色有些吞吐,岑越起先以為什麼難事,後來聽林姨娘說,小程吃的素不下奶,娃娃一直哭。
“小灶你們自己燒些葷的。”岑越腦子卡了下,說:“是不是買肉不方便?這樣吧,我叫牛師傅去買,到時候蕊紅去拿。”
林姨娘忙道了好,千恩萬謝的。
岑越說不用客氣了。
除了程姨娘吃葷外,其他人,岑越不知,反正小院子一直是吃素,齊少扉和齊老爺父子感情普普通通,算不得多融洽,如今人走了,岑越就忌忌口,只素七日。
第七日,送葬。
因為齊家祖籍桃源鄉,根就那邊,齊家人死了後就要埋在桃源鄉祖墳地盤中,之前幾日,遠道而來的賓客,像是桃源鄉兩家長輩、杜氏的弟弟、岑越這邊的大伯大哥小叔都來了。
上過香,弔唁過。
如今扶官回桃源鄉,杜氏不提,必跟著,齊少扉、齊少修倆兒子要捧盆、捧靈牌,岑越也跟著一道,劉媽媽梅香小菊都不必跟了,因為他們還能坐坐車,下人們那得靠走的。
劉媽媽不放心,岑越就說:“有兩位伯伯在,想必怕吃虧的是杜氏。”
“……這倒是。”劉媽媽點了點頭就不去了。
白事就是如此,忙亂紛雜,要是有人趁機耍橫就不好了。
岑越臨走前不放心,總怕杜六來攪事——他們都走了。結果齊盛讓大兒子留了下來‘看家’,還說了,誰敢亂來,都打出去,沒回來前,把門關著,除了日常採買不許出入了。
這下就沒什麼擔憂的了。
抬棺先出鎮口,棺材送到了馬車上,就不用人抬了,一路吹吹打打走走往桃源鄉去,棺材沉走得慢,這會雖然天涼了些,可屍體放了七八日,一股臭味。
大家就麻木的走走歇歇,因為走得慢,有棺材也不好借農家院子,在外夜裡露宿了一晚,又走了一天,到了傍晚時,終於到了桃源鄉。
過去這些天,岑越接待賓客,守靈,感覺都麻木了,結果送棺路上,那才是真麻木,亂糟糟髒兮兮的,不過大家都一樣。
齊少扉挨著越越,岑越說他髒,齊少扉悶悶的說:“阿扉也髒。”然後兩人就挨著,誰也不說話,歇了會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