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只能笑著說是。
不然咋說,說種田賣果子不丟人,拋頭露面東奔西走也挺自在,見了許多世面,吃了各地美食,瀟灑自由真不錯。
人家官夫人只會覺得你是油鹽不進的傻子。
兩人地位如今是不平等,又是陌生人,穆夫人客氣應酬一會功夫都算是官夫人體面沒什麼架子了,後來婆子來傳話,說前頭謝客,穆夫人便讓婆子送岑越出去。
岑越便起身告辭。
前前後後,在穆府時間加起來有個半小時。岑越到了二院迴廊上見到阿扉,兩人眼神交流,皆是眼底含著笑意和輕鬆,並沒多說什麼話,先一道往出走,一直出了穆府大門上了自家車,這才是‘原形畢露’。
齊草莓說:“當大人可真無趣。”
“是啊。”
夫夫倆對視一眼,岑越便說:“去不去西市吃飯?”
“好啊好啊,我想吃飛餅,老闆飛餅。”
“天氣熱我要吃涼拌的粉。”口感跟米線差不多,還有老闆自己做的剁椒醬,麻麻辣辣的很爽口。
齊草莓就變卦,學人精說:“那我也要吃涼拌粉。”
“再給你加個飛餅,羊湯咱們一人一半。”
“好好好。”
等王勇驅車到了西市,停了馬車,岑越給王勇了銀錢,讓王勇自己在外頭解決午飯,他和阿扉在西市到處逛逛,吃吃飯,不著急回——
貨都賣完了。
兩人要了飛餅,泡著羊湯吃了,還分享吃了涼拌粉,又吃了各種小零嘴,岑越和齊少扉還去書店逛了一圈,齊少扉看了圈,沒多看書,倒是挑著官府的邸報看了會,又放了回去。
是什麼都沒買。
書店夥計有些不樂意,伸手撫平邸報,岑越見狀,便問多少錢。夥計一樂,見這兩位面生,說了個價錢。
一百文錢。
“這貴了些,我聽聞邸報是不要錢的。”岑越說。
那夥計就差跳腳了,說:“不要錢那是讀書人看的,你一個夫郎,要是看邸報自然要錢的。”
“是我看的,我是讀書人。”齊少扉出聲,“你亂報價,我夫郎沒說錯的,你見我們外地來客,張口誆騙我們,剛我聽了,這邸報你說的,押十文錢免費看的。”
“剛才那位是秀才,人家有功名,又在官學上學,同你們自然不一樣的。”夥計極力爭辯解釋。
他確實是報了高價的,但如今說起來可不能吃虧了。
岑越見阿扉幾分認真護他,便說:“不買書了,去別處逛。”
齊少扉嗯了聲,跟著越越離開。
那夥計還在那兒念念不休,說沒有銀錢就別來看書買書,什麼人呀,問了價錢也不來買。齊少扉臉垮了,岑越牽著阿扉的手,兩人又一道折回去。
本來唸念不休的夥計嚇了一跳,看兩人,色厲內荏說:“怎麼?我又不是罵你們,說說念念還不成了,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啊,可別亂來的。”
“那份亂的邸報我們買了,一百文不可能的,說實話。”岑越道。
夥計張口半天,最後道:“算了算了,你們真是麻煩,給二十文錢拿去吧。”這個是官府送來的,本來是不要錢的。
岑越去結賬,齊少扉同那小夥計說:“你也是遇到我家夫郎,心地好,不同你計較,你那明晃晃的兩個價,我還沒說我是舉人呢。”
“哈?!”小夥計手一頓,眼睛瞪圓了,磕絆說:“您、您是舉人。”
齊少扉點點頭,“對啊。我剛說了,我是讀書人的。”
“對、對不住您,我沒認出來……”小夥計現在怕了賠禮道歉,就連邸報,也成了五文錢拿去吧。
岑越:……
“你剛說的官學怎麼上?”
夥計忙答:“上官學的都是秀才,舉人老爺身份怕是不成的。”
“既是給我們便宜了邸報,那我再要一些紙,不用太好了,中不溜就成。”岑越買了些東西。
夥計忙去拿紙,這次不敢亂報價錢,連著用油紙包起來,收錢時臉漲紅,岑越見狀,說:“我也是做買賣的,看人下菜不好,和氣生財。”
“知道了,這位郎君。”夥計跟旁邊舉人老爺也道了謝,人家沒有為難他。
齊少扉拿了東西,便同越越出了鋪子門。
這次鋪子的夥計不敢碎嘴了,只是望著那一雙背影,喃喃說:“可真是奇怪了,就沒見過這樣的舉人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