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話題就是——賣金果子的外來商車被砸了,已經報官了,聽說背後搞壞的人也是果子商賈。這事已經傳遍了。
就是這家客棧,底下都有人詢問掌櫃的,也有人磕牙聊。
“什麼金果子銀果子的?”底下人有人問。
夥計收拾桌子,見客人問,便解釋:“客官,不是真的果子,是說那果子賣的價貴,一盤三十顆草莓,值十兩銀子。”
才來住店的外來客一聽,倒吸一口冷氣,“什麼果子?這般的貴,還真是金果子了。”
“草莓。”夥計又說了遍,“我只聽過沒吃過,聽說是運了十日來的,還是拿冰運的,可是稀罕了,如今北雁郡城能吃起的,也就幾”
“那草莓確實是第一次聽。”
“用冰運,難怪金貴。”
又有人好奇問:“怎麼買?”
“趙老三,你這般問,是咋滴,也想十兩銀子吃個果子不成了?別吹牛了。”
這趙老三臉漲紅,說:“我怎麼吹牛了,十兩三十顆,我三十顆吃不起,還一顆都買不起了?嚐嚐滋味咋滴。”
“說你一句,你還真槓上了?”
同行人顯然是知道趙老三的家底,不過是空口白牙說大話。
店裡夥計見兩人要吵起來,忙勸架,說:“兩位兩位別生氣,別動怒,熄熄火,不說旁的,兩位口中那金果子老闆就住在我們家客棧中。”
這兩人一下子看向夥計。
“真的?”
夥計點點頭,“我騙二位幹嘛,就在樓上。岑老闆相公受了傷,如今在客棧裡養病,二位息怒,小聲些。”
那趙老三一聽,又回到了原先話題,“那什麼草莓還有嗎?”又去看同伴,像是置氣一般,說:“今個我還真買了,讓你瞧瞧,我是不是說大話。”
“你這人真是——我不過玩笑兩句,你怎麼真要花錢買這個。”同伴也急了,好言相勸。
夥計忙說:“二位,您們就是想買都買不了了,這草莓岑老闆只送了訂貨的貨,本是多帶了一車,結果鬧了這麼個事,車翻了,壞了整整一車,如今全壞了。”
趙老三眼底一亮,按捺住,說:“壞了的果子呢?賣不賣?”
“不曉得,早上我去送熱水,只見兩筐都在岑老闆屋裡,說是不讓賣,可能會砸了吧。”夥計說。
櫃檯裡掌故的瞥了眼自傢伙計,喊了一聲,讓下去後廚看看,在哪擦個桌子擦了半晌——
夥計應了聲,抱歉衝兩位客人笑笑,忙跑去後頭了。
掌櫃的低聲說夥計,“你嘴長話多的。”
夥計不明白,這兩日,客棧裡說岑老闆事的有許多,他也說,掌櫃的從不這般說他。掌櫃的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明白錯在哪裡了,點了點說:“那位姓趙的客人,他同伴都說吃不起,可見知道他家裡什麼情況,可他為什麼非要買岑老闆的草莓?”
“賭氣吧?”夥計撓頭,“剛倆人都吵起來了。”
掌櫃是高深遠遠瞥了眼大堂那桌背影,說:“人家可比你機靈,你說草莓十兩銀子三十顆,那位姓趙的客人打的什麼主意?”
“他想要草莓種子,偷偷摸摸種這個,這是那位客人跟岑老闆的事,你不許在其中摻和,他要是給你銀錢打點,讓你偷幾個壞果子,也不許應了。”
“咱們客棧開了這麼多年,誠信經營,童叟無欺,又不是黑店,再者岑老闆告官一次,要是惹了人家,你說人家告不告你?”
掌櫃就怕手底下夥計見了銀錢犯蠢,提前是嚇唬嚇唬。夥計一聽,當即是正了心思,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知道了,肯定不敢犯。
那趙老三倒是想的好,偷偷摸摸想琢磨草莓怎麼種,打岑老闆飯碗主意——可也不想想,從去年岑老闆就賣了這個,賣的那般貴,到了今年,城中商賈,大大小小多少個,怎麼可能沒打這個主意的?
可直到今年,也沒人琢磨出來怎麼種。
掌櫃心想,要麼就是草莓水土只適合北方——可桃花鄉離北雁郡城也不算太遠,十日的距離,也不是南轅北轍,那桃花鄉種的麥子,北雁郡城也有人種。
道理是一個道理。
要麼嘛,草莓種子比較稀奇,還有種也是個學門,得精心伺候——
起碼之後兩三年,岑老闆是獨佔草莓買賣的,賺這個錢。之後嘛,肯定有人下苦工能琢磨出來。
有些錢,賺不長久的。掌櫃的想。
隔了一會,夥計找到掌櫃的,同掌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