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散去。
齊少扉折返回屋時,翁大娘著急了,這是產房,怎麼三少爺還要進去,以後要睡這裡面不成?劉媽媽見了,倒是先勸住了,說不礙事的,先前炕屋就放了一張小床。
翁大娘聽了便說:“那也使不得,到底是生產過,還要排一些汙穢東西,三少爺住在裡頭,就是底下人收拾也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看三少爺想自己收拾,他不住那兒心裡不安。”劉媽媽剛見三少爺垂淚,算是看明白了,其實應該是早都明白,郎君對三少爺重要,如今就是守個夜親自照料隨著三少爺去了。
翁大娘還是稀罕,不過沒多說了,她把該說的都說了,主家們還要如此,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只是心想,就是那村裡婦人生娃娃,也沒說男人照看的,都怕晦氣。
這有啥晦氣的,生的不是男人的娃娃了?可時下村裡、鎮上都是這個想法,翁大娘只能隨著了。
炕屋長且寬,炕盤在靠後牆那兒,那一張小床就在靠窗戶邊,離炕不遠,齊少扉夜裡就睡在這兒。
岑越和孩子睡在炕上。
除了齊少扉守著外,外間搬了一張床,翁大娘也不敢離開,除了翁大娘外,梅香也在,湊合一晚。人再多,那就吵雜亂糟糟的,劉媽媽一想也是,她和小菊到時候輪著來。
岑越這一覺睡得很沉,沒做什麼夢,就是渴的厲害,醒來剛睜開眼,微弱的光線,就看見一顆腦袋湊了過來,問他越越怎麼了。
要不是聽出大崽聲,這會就有些嚇人了。
“渴。”他一張口,嚇了自己一跳,嗓子乾啞,難怪這麼渴,後來岑越想,哦哦哦我生孩子了,“孩子呢?”
齊少扉先去端了溫熱的水,炕屋有小茶爐的,上頭有水壺,冷熱兌著剛剛好的溫度,親自是喂到了越越嘴邊。
“你扶我一把。”岑越還躺在被窩裡。
齊少扉先放下水杯,去扶越越。
屋裡動靜,外間聽見了,梅香就來問:“三少爺郎君,是不是要伺候?”翁大娘則是披著衣裳扣著釦子,二話沒說先到了炕屋門口敲門了。
岑越喊了聲近。
外頭翁大娘梅香都進來了。梅香是麻利給郎君背後墊著軟墊,岑越坐起來艱難,兩條腿像不是他的一般,只能鬆鬆半靠著,喝了口水。
“郎君得罪了,我看看您底下情況,有時候生完了也不敢鬆口氣。”翁大娘在旁說。
岑越點了點頭,意思你來吧。他就是再不好意思,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他命要緊的,其他都放一旁。
翁大娘從遠處端了燭臺,要放炕邊,齊少扉見狀拿了過去,他打著光。翁大娘也沒客氣,袖子挽起來,揭開被子一角,看了眼。
“郎君放心,好著呢,沒有出血。”
“等個三日,都平平安安的,那就徹底安心了。”
其實一般婦人生產完,熬個大半天,沒有見血,那就八九不離十的平安,這不翁大娘看三少爺如此上心,也是穩妥起見。
“郎君要不要吃些?有小米粥。”
“那來一碗。”岑越舔了舔乾的唇說。
翁大娘說:“才生完,要是補也是後頭兩日,才能用上紅棗紅糖,要是吃雞吃魚了,也是那個時候,今個郎君才生完,還是先慢慢的,清淡一些,所以只備了小米粥。”
“無事,我生之前還吃了紅豆綿綿全家,這會也不餓。”
就是幹。
有翁大娘在這兒,炕屋是有條不紊,齊少扉就在一旁學著,神色很是穩重,沒了之前的焦躁。翁大娘去炕的一頭抱小少爺過來,說:“小少爺不敢和郎君放一頭,以前有些才生完孩子的婦人夫郎,他們太累了,翻身沒留意就壓了孩子……”
這都是有經驗留下來的。
岑越這會一心在自家孩子上,也沒顧上翁大娘說的那些,有些精神說:“我看看,阿扉你看過了沒?”
“看過了,還抱了,越越你忘了?”
“睡糊塗了。”
翁大娘抱著襁褓的小少爺到了郎君身邊,讓郎君瞧瞧。
梅香端著托盤進來,先放一旁,拿了一盞燭燈點燃了其他盞,剛郎君睡覺,只留一盞,還放的遠,三少爺是怕燭光晃了郎君眼睛,這會不礙事了。
屋裡一下子亮堂起來。
“阿扉,你來看,他好可愛啊。”岑越低頭看著自己孩子,憑良心說,他家崽崽真的是算清秀的,翁大娘沒亂說。
齊少扉湊到炕邊,是先看越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