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心底一聲苦笑,思忖道:“想必這裡就是傳聞中的思過壁了,沒曾料到終有一日我居然也會被關押在這裡面!”
原來思過壁,乃昆吾劍派歷代以來用以幽禁弟子的石洞,那道神光大雷符,便是守護洞府的至寶,若不得掌門與四位首座長老揭開封印,裡面的人絕難以破壁脫出。
只是此處素來關押的都是身犯背叛師門、弒師殺親重罪的本門弟子,林熠以前也僅是聽玄幹真人說起過,卻從未親眼目睹。
他小憩了片刻,神志稍稍清晰了些,回憶起昏迷前的情景,只覺做了一場大夢。
他雙手撐住石床,努力挺身想起來,卻牽動內傷一陣的金星亂冒,胸口好似撕裂般的劇痛難忍,冷汗順著鬢角便已滴落。忽地右手一軟,身子失去平衡,一骨碌狼狽不堪的重重摔落地上。
從背上傳來的撞擊力立時震得他氣血翻湧,又昏死了過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林熠再次幽幽醒轉,發現自己側躺在地,面前兀自有一灘未乾的血跡。他想起雨抱朴臨別時所贈的九生九死丹,咬牙翻轉過身仰天躺倒,探手從袖口裡取出瓷瓶。
只這個動作,就足足耗費了林熠半盞茶的工夫,彷彿自己的手指稍稍動彈一下,都會帶來更加強烈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吃力的喘息著將一枚藥丸塞入口中,九生九死丹瞬間化作一股甘甜清涼的津液,流入喉嚨。不到一會兒,藥力逐漸行開,丹田內首先熱起,緊接著內腑與四肢也徐徐有了暖意。
林熠急忙抱元守一,想疏導真氣行走藥力。然而丹田內的太炎真氣絲絲縷縷散若亂麻,周身的經脈更如同被鉛塊堵住了一樣,遊走不動。
好在九生九死丹終究是天地間一等一的靈丹妙藥,自己的心脈已為一團暖流裹住,裂斷之處也不似先前那般的椎心疼痛,總算性命無虞。
林熠竭力調息,呼吸漸漸平緩了許多,但心知肚明背後挨的這一掌,轟得自己五臟六腑俱損,連帶經脈丹田也在劫難逃。
想起容若蝶臨別之際曾預言自己將有牢獄之災,當時他如春風過耳並未放在心上,不料轉眼就禍事臨頭,不由得暗自苦笑嘆息。
他習慣性的探手想掣出仙劍拄地站起,卻抓了一個空,原來仙劍已被收繳。
幸好以“袖裡乾坤”藏起的靈符、丹藥與璇光鬥姆梭等物尚在。
林熠扶著石床坐起身,背靠床角斷斷續續地朝洞外叫道:“這裡還有沒有活人?”話音虛弱,連自己都聽不甚清楚。
不料身後還真有人冷冷回答道:“林熠,沒想到你也被關了進來。”
林熠回頭,才發現在石洞角落裡盤腿端坐著一個黃袍道人,面龐瘦削,顴骨突起,望之如四十餘歲,卻是與玄幹真人同輩的玄冷。
三年前他偷闖昆吾禁地太玄閣,為玄幹真人所擒,如今自己卻與他關在了一處。
當年這樁事情在昆吾派中甚為轟動,只是派中長老視其為家醜而嚴加封鎖訊息,才少有外人知道。
玄冷真人目光冰寒,繼續說道:“是玄幹老兒派你來的吧?嘿嘿,苦肉計!
他當我是笨蛋麼?“
林熠吸口氣,又痛得下意識的咧了一下嘴,說道:“玄冷師叔,你瞧弟子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麼?”
玄冷真人早在林熠昏迷時檢查過他的傷勢,發現他經脈斷裂,氣血淤塞,性命堪虞。若說真是個探子,這小子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而更奇怪的是,林熠體內的真氣也非師門所授之泰斗真氣,連自己見多識廣也說不出它的來歷。莫非這小子是偷偷修習了旁門功夫,被玄幹真人發現,因此也將他幽禁到了思過壁?
畢竟身為名門正派的弟子,無端端修得了一身旁門左道的真氣,實乃離經叛道之舉,未廢去其修為已是法外開恩了。
玄冷真人問道:“你是被誰打傷的?”
林熠道:“說來師叔不信,弟子後背上的這一掌,乃恩師玄幹真人所賜。”
玄冷真人“哈”了聲,將信將疑道:“你所中之掌確屬青冥神掌不差,但玄幹素來對你賞識有加,為何突然要下此重手?”
他目光炯炯凝視林熠,只想看出這小子表情與言語裡的破綻。
林熠搖頭道:“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刻弟子也解釋不明白。”
玄冷真人追問道:“可是因為你偷偷修煉旁門左道的心訣,體內已非泰斗真氣?”
林熠驚道:“玄冷師叔,你察看過弟子的傷勢了?”
玄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