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久駐足溪澗對岸,目視容若蝶訝異問道:“丫頭,你是何人?”
岑婆婆冷厲呵斥道:“好膽!我家小姐豈容你輕慢?”
看她彎腰駝背、老態龍鍾,可這一聲斷喝猶如雷鳴,震得費久耳朵發炸,心頭氣血一浮,凜然道:“這老婆子哪裡冒出來的,老夫沒見過她,也從未聽說過她!”
他不甘氣勢為岑婆婆所奪,瞠目運氣回喝道:“老夫天生膽大,你又怎的?”
容若蝶淺笑道:“老爺子何苦動怒?晚輩容若蝶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卻也非丫頭。”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費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當著如此一位楚楚動人、笑語盈盈的少女,也發作不得,哼道:“女娃兒,快教仇老魔將老夫與飛雲真人門下的弟子放了,不然就拿下你來作交換!”
他性情暴烈但閱歷頗豐,已瞧出來這些人應該是以容若蝶居首。
目光掃過林熠時,他也情不自禁“咦”了聲,道:“喂,小子,你不是昆吾劍派的林熠麼,為何與冥教的人廝混在一起?”口氣裡多有不滿。
林熠回答道:“費師叔見諒,弟子如今是容小姐的階下囚,想走也走不了。”
費久頷首道:“好你別擔心,一會兒老夫就救了你一起離開,看哪個敢攔?”
仇厲冷笑道:“嘿嘿,費老兒大言不慚,今日你們既然來了就一個都別想走!”
飛雲真人緩緩道:“仇老魔,閣下修為高深貧道一向佩服,但要說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都留下,恐怕是痴人說夢。”
費久大聲應和道:“不錯,咱們既來得自然也走得!”說著斜眼瞥向容若蝶,察看她的反應。
林熠心中暗笑:“這老爺子外貌粗豪可也不是飯桶,比他的那些弟子強多了。但今日之局可難以善了。”
容若蝶道:“費老先生與飛雲真人諸位現在要走,晚輩也強留不得,唯有恭送。”
費久一瞪眼道:“你們還沒把老夫與飛雲真人門下那幾個不成材的弟子送回,咱們為什麼要走?”
容若蝶嫵媚笑道:“真是!幸虧費老先生提醒,晚輩險些忘了這件事情。”
她玉掌輕輕一拍,南面的竹林裡,四名黑衣漢子押著一串神情委頓的俘虜走了出來。
這些人腳步虛浮眼睛無光,顯受到了禁制,見著各自的師長同門精神大振,齊聲叫道:“師父!”、“師叔!”
費久上下打量這六個被俘弟子,見他們氣色尚好也不像遭受虐待的樣子,火氣稍小了點,怒哼道:“沒用的東西,只會丟我老人家的臉。”
他的話連神霄派的四名弟子也一起罵進了,飛雲真人與身後的門人口中不說,但均皺了皺眉頭,暗道:“此老如此口無遮攔!”
四名黑衣漢子,在容若蝶等人身側站定,躬身禮道:“屬下見過小姐。”
又向仇厲施禮道:“師父!”而後退在一邊。
費久道:“人既然領來了,下面咱們就該談談條件啦。女娃兒你不妨劃下道來,刀山火海老夫也敢闖它一闖!”
容若蝶美目流轉說道:“費老先生誤會了,晚輩絕無為難諸位之意。只想請仇大哥座下幾位弟子與諸位切磋,討教兩手,不知費老先生與飛雲真人意下如何?”
飛雲真人問道:“容小姐,敢問咱們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容若蝶道:“若是諸位勝了,晚輩自當送還六位被俘弟子,恭送大夥兒出谷。若是諸位不幸輸了,晚輩也只是懇請大夥兒,在此處留駐一年,隨後去留悉聽尊便。”
費久眯起眼睛,瞅了容若蝶半晌,將信將疑道:“女娃兒,你想留咱們……一年?”
容若蝶微微頷首,飛雲真人冷冷道:“容小姐的話,不知是否也是仇先生的意思?”
仇厲嘿然道:“老牛鼻子,休要拿話擠兌仇某。小姐說什麼,仇某便做什麼,你們要能贏,我拍手相送!”
費久與飛雲真人對視一眼,均是一呆。
想仇厲何等身分,當世除了巫聖雲洗塵外哪服膺過誰?今日竟把操縱大局之權,毫不猶豫的交在一個弱質少女手上,這少女的身分當真令人生疑。
飛雲真人更是在私下裡盤算,如何設法將容若蝶捉過來,不啻是對冥教重重一擊。
費久道:“這切磋的規矩又是什麼?女娃兒你可得先說清楚,免得待會兒耍賴。”
容若蝶的玉指掃過身側站立的四名黑衣漢子,說道:“這四位俱是仇大哥座下多年的得意弟子,晚輩便請他們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