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瀟瀟那件事,若換了旁人,“改日拜訪”不定是句客套話,可阮思修竟然當真百忙之中抽空前來,這倒叫葭葭心中不禁對他高看了幾分。
阮思修還未走近,葭葭便上前了兩步,拱手行了一禮:“阮真人。”
“連真人。”阮思修連忙抬手回禮,而後扔了塊下品靈石給那執事,那執事面帶喜色的退了下去。
葭葭伸手一拂:“裡頭請。”
他二人,不管是葭葭還是阮思修,都給足了對方面子,談話起來自然其樂融融。
葭葭將其引到待客主屋之內,她雖說甚少在這待客之屋內停留,可裡頭該有的卻是並不少,花梨木的茶桌與軟墊的沙木椅,雖說簡單了點,卻也說得過去。
將其引到上位,二人對坐啜了會兒茶,聊了一會兒,精明的阮思修就說明了來意,見他自袖中取出一隻百年檀木所制的盒子遞了過來:“明人不說暗話,上回我阮氏有人心胸狹窄,行那上不得檯面之事,阮某這廂給連真人賠禮了。”
“無妨。他是他,你是你,我分的清。”葭葭瞟了一眼那隻百年檀木所制的盒子,心跳加快了半分:看來她所料多半不會差了。
“區區賠禮。不成敬意,還望真人海涵。”阮思修將那盒子推了過來,“這是我阮氏名下的小鋪子裡頭推出的小事物。不值錢的玩意兒,真人萬萬不可推辭。”
話雖如此。葭葭還是推辭了一番,這才接受了。
二人相交併不深,總是將話題繞在修行、御朱峰、藏劍峰這三事物上打轉,多少有些無聊與單調,是以阮思修說著說著,便將話題轉向了這百年檀木盒:“真人何不開啟看看?若是不喜歡,下次阮某定送個合心的事物過來。”
葭葭端起茶盞輕啜了幾口以掩飾心中的緊張。阮思修所說的小鋪子卻是明定城中有名的錦翠坊。售賣女修所用裝飾事物之用,不似尋常的首飾鋪子,這些裝飾事物大多出自煉器師之手,是以。還是個不錯的法器。用這事物來做見面禮,阮思修拿捏的很準。
不過他既主動開口,葭葭便應了一聲,開啟盒子,卻見明黃的綢緞鋪於其中。一支點翠的鈿花金步搖至於其中。雖說可能與葭葭平素的喜好並不沾邊,可拿來送人,卻是極拿得出手的。
其上靈氣環繞,竟是個玄級二品的法寶。
葭葭看了一眼那金步耀,卻輕“咦”了一聲。雖說只是一聲短促的“咦”,可這一聲自然不能瞞過阮思修的耳目。
他心中微微忐忑,連忙問道:“連真人,可是有何不妥?”
葭葭的目光這才漸漸的從那金步耀身上撤了回來,搖頭笑道:“並非如此。這是錦翠坊新出的一批新貨吧,巧了,阮真人送我的是支步搖,昨日,我方才託人帶了支朱釵回來。倒是可巧能湊成一對。”
葭葭說罷,不等阮思修回話,便取出了昨日段玉幫忙帶回來的朱釵,打趣道:“錦翠坊的事物不錯,為了這朱釵,幫忙之人排了整整半日的隊呢!”
錦翠坊本就是阮氏名下的鋪子,自葭葭一拿出那支朱釵,阮思修便認了出來,這正是他錦翠坊的新品。
然而多看了兩眼,阮思修便突地臉色大變:“連真人,那朱釵可否借阮某一看?”
葭葭自是毫不推辭的遞了過去。卻見阮思修來來回回的對那朱釵看了一盞茶的時間,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哼!”
一旁毫不知情的葭葭連忙問道:“阮真人,可是有何不妥?”
“真人請看。”不過轉瞬而已,阮思修便冷靜了下來,眼底飛快的閃過了幾絲算計,而後笑吟吟的將那步搖與朱釵拿在手中,以靈力摧折。
兩息過後,只聽“啪”一聲脆響,朱釵攔腰一斷,而那步搖,雖說有些扭曲,卻還兀自粘在了一塊兒。
“這……”葭葭見狀,神色驚訝不已。
“步搖是用上好的千錘金所制,而朱釵卻是用形似千錘金的黃銅所制。千錘金質地牢固,便如連真人方才看到的那樣。”阮思修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連連搖頭,“家門不幸啊,讓連真人看笑話了。”
葭葭笑了笑,安慰了他兩聲,阮思修便坐不住了,找了個說辭,便匆匆告辭。
待得出了葭葭的院子,阮思修當下便捏好了一張傳訊符:“三哥若要發作你,你便自請去我阮家的靈石礦挖礦,順便替本座留意三哥是否中飽私囊……”
對阮思修出去之後所行之事葭葭自然毫不知情,只搖頭收拾了朱釵與步搖,又用控物術將屋內打掃了一遍,這才提步向有容道場走去。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