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惠冉聽她一次次三番四次地提起這個話題,早就不耐煩了,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早就說了千八百遍?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自然清楚。你與我說說陛下的繫好便是。”
她入宮輕鬆,又輕易得了陛下的寵愛,所以和晟廣帝相處的時候很是隨意。
可就是因為太過隨意了,所以她剛開始並未特意去揣摩帝王的喜好,也沒刻意地去附和他、沒特意去記下他習慣的一點一滴。
待到往日皇上的寵愛淡了,她想要借了那些細處來尋到重新靠近皇上的法子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未真正瞭解過這個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關係,她才不得不尋了鄭賢妃找辦法。只因鄭賢妃很瞭解晟廣帝。畢竟是跟隨了幾十年的人,又怎能不曉得他的喜好?
當初是鄭賢妃幫助她入了宮,如今她也想靠著鄭賢妃繼續上位。
誰知往日裡清高淡雅的姑母如今竟然成了個絮絮叨叨的婦人,如老太婆一般愛碎碎念。
鄭惠冉不耐煩和鄭賢妃繼續掰扯這個問題,故而催促鄭賢妃繼續說下去有關晟廣帝的事情。
鄭賢妃到底是在宮裡那麼久的人了,怎會看不出侄女的敷衍之一?
想到自己把冀符的前程、兄長的前程還有鄭家的未來託付在這麼個焦躁不知收斂的少女手中,鄭賢妃的心忽地有些錐心地疼。
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有沒有錯。
“快說啊,我的好姑母。”鄭賢妃正暗中思量著,就覺得手臂被輕輕晃動了下。定睛一看是鄭惠冉。
鄭惠冉揚起個帶著點討好的微笑,晃著鄭賢妃的手臂,“好姑母。你若是想不出旁的法子來,倒不如和我說說皇上的作息如何?我怎樣才能巧遇道他?還有彈奏……我的琴藝尚且可以。不知道能不能借此來吸引他的注意?”
說到琴藝,鄭惠冉忽地有些怔忡。
她當年和冀若芙一爭高下,在姜先生的面前努力表現,想要得到他的更多誇讚。
也不知道那個風姿高雅的探花郎如今何樣了。
想到這,鄭惠冉的興致到底不若之前那麼高,聽了鄭賢妃的話後,有些出神地點點頭,卻也沒有細緻記住那許多。
鄭賢妃把自己的計劃講與鄭惠冉後,生怕這侄女又嫌她絮叨,就問:“我說的這些你可曾記下了?”
“記下了。”鄭惠冉道:“我自然是記得的。”
鄭賢妃道;“那你和我說說看罷。”
鄭惠冉不願鄭賢妃發現她走神,免得鄭賢妃說起來沒完。因著隱約聽到了些大概內容,她就含糊說道:“就在九月初七行事。因為那天是太子妃的十五歲及笄禮。到時候宮裡舉辦及笄典禮,幾乎後宮妃嬪都會過去,皇上卻不見得會參加,倒是給了我去接近的機會。”
鄭賢妃雖覺得她細節之處一個沒提,但再想想,她能夠把大致事情敘述出來應該沒甚大礙了。故而沒有多說什麼,又讚賞了鄭惠冉幾句。
對於鄭家姑侄兩個人的暗中謀劃,俞皇后並未關注太多。只因她現在正忙著一件事情。
——她的親侄女兒,也就是她的乖兒媳阿音的及笄禮。
及笄禮對女孩兒來說尤其重要。這代表著女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
正是因為這個關係,俞皇后特別看重這一次的儀式。畢竟阿音從小就入宮陪伴她,那麼多年過去,大半時間在宮裡,倒是鮮少有機會能夠陪伴親人。
說是俞皇后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任性舉動也好,說是俞皇后顧念著這份情誼也罷,總之她絕對不允許阿音的這個重要成人儀式馬馬虎虎對待過去。
對此冀行箴萬般贊同。
其實冀行箴亦是很看重這件事情。
他的女孩兒長大成人了,讓他如何不歡喜?
自小兩人一起陪伴著磕磕絆絆成長,現在她也終於能夠成人,他心中愉悅和歡喜是無法與旁人描述得出的。
九月初七便是正日子。
趕在八月末尾的時候,洪都王妃便從洪都府趕過來到了京城。因為她要來當阿音及笄禮上的正賓。
有司和贊者已經定了下來。有司為二公主冀若芙,贊者則是樂寧郡主吳欣妍。
這幾位都是和阿音極其親近的人。當初都沒有人和她們提前知會,而是她們想起阿音的及笄禮將近,就商議著主動尋了程氏來說起這個。
程氏自然是隻有歡喜沒有拒絕的。阿音雖然是太子妃,身份尊貴無比,但是能有這樣多的身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