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嬤嬤尋阿音回話的時候,阿音已經去了永安宮裡尋俞皇后。
俞皇后這個時候午歇剛剛起來。
若是旁人過來,俞皇后定然要打扮齊整了才見。可聽聞是阿音,她就沒了那麼多顧忌,直接讓宮女把人給請進了屋子。
“來啦。”俞皇后從銅鏡裡看到屋門口出現了阿音的身影,就笑著朝她招呼,“過來,幫我瞧瞧哪一支簪子好看。”
俞皇后今日穿了石青色十樣錦妝花遍地金通袖襖,顏色沉穩端莊。
阿音見狀就指了妝奩匣子裡頭赤金鑲珠鳳簪道:“我覺得這個和衣裳挺配,只不過不知道母后喜歡不喜歡。”
“既然首飾放在了這裡,自然都是我喜歡的。不喜歡的哪裡需要放在這日日看到的地方?早就收起來落灰去了。這一支?我悄悄。”
俞皇后拿著簪子比量了下,覺得它的樣式古樸大方,顏色又和衣裳的繡紋相稱,於是笑道:“就它了。剛才我還想著不如拿個玉簪就好了,現在瞧瞧戴著鮮亮點也不錯。”
說著話的功夫,看到這支赤金簪子的鳳形樣式,阿音忽地想起之前冀蓴的那個髮梳。當時因為徐立雯無意間提起了那個樣式相同的髮釵,冀蓴可是好一通鬧騰。
阿音就把那件事說給了俞皇后聽。
俞皇后說道:“寧王家的那個孩子,從小就任性。不過人倒是不錯,還算是規矩懂事。比起邵家的孩子來不知道好了多少。”
語畢,俞皇后似是不在意地道:“聽聞行箴把靖陽侯府的世子關起來了?怎麼回事。”
阿音抿唇笑道:“哪有什麼?就是一言不合吵了幾句。”
俞皇后聽這話覺得不太對勁,把伺候的人盡數遣了出去,又問阿音。
阿音就把之前的種種說給了俞皇后。
俞皇后聽聞之後很是氣憤,冷哼道:“那邵航在御林軍的時候就是個不爭氣的。當年他惹下了多少事情?若非皇上護著他,早就被攆出去了,何至於拖到那麼晚!那寧王也是,又不是不知道邵航的性子,和這種人走那麼近做什麼。”
阿音思量了下,說道:“莫不是因為冀蓴的婚事?”
她倒不是說寧王府會考慮讓冀蓴和邵航,畢竟邵航早已娶妻,冀蓴在怎麼樣,堂堂郡主也不可能嫁入侯府為妾。
她指的是邵家其他人。比如,如今正在守衛東疆的邵二老爺那一房。再比如,身為吏部尚書的邵三老爺那一房。
“不可能。”俞皇后知曉阿音的意思,斷然說道:“雖然冀蓴魯莽了些,但是她父母還是很疼她的。斷然瞧不上邵府。”
阿音笑著頷首,“我也是不知道邵家境況,所以隨意猜測了下。”
俞皇后輕點了下頭,繼而搖頭,“雖然我知道肯定不是親事,但寧王為什麼會待邵航這樣好,我也猜測不出。不若看看行箴能查出什麼來罷。”
倘若說原先邵航被冀行箴扣住的事兒沒多少人知道,但是,被靖陽侯府和侯夫人這樣一鬧,這事兒就也散播開來。
“你讓冀筗過去,這法子不錯,”俞皇后肯定了阿音的做法,“不過,倘若冀筗應付不過來?你要如何?”
阿音想了想說道:“他若是不成,不若讓劉貴人過去?”
劉貴人是冀筗的生母,因著出身不算好,所以位分一直升得也不高。但她好歹也是宮妃,且兒子將要和邵家成親。邵家再怎麼說也要給她幾分薄面。
“讓劉貴人過去倒也不錯。不過,她那性子,真過去了也不見得能應付得了。”俞皇后道:“不如這樣。倘若冀筗沒能把人趕走,就讓冀茹去罷。”
這個提議出乎阿音的意料之外。
冀茹是孟淑妃的女兒,按理來說和邵家關係不大,沒道理被牽扯到這裡面去。
俞皇后一看阿音沉默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岔了,笑著說道:“我哪裡是考慮道親戚關係?不過是想著那丫頭口舌伶俐,過去後少不得能把邵家人羞個半死也氣個半死。”
說到此,俞皇后面帶冷意,眸中現出厲色,“他們邵家想要把事兒鬧大,卻也要看我給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邵家所仰仗的,不過是晟廣帝的皇祖母便是出身邵家。
當年邵家出來的那位老人家,特別喜歡鄭清蘭。因為這個事兒,沒少為難剛入宮的俞皇后。還明裡暗裡幫助鄭清蘭。
想到這些,俞皇后的心裡就堵著一口氣,對邵家人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冀筗這個親事,若非劉貴人一心想給兒子攀高枝找個有力的嶽